第10章 去无踪(二)18(2 / 2)

  “也是《显贵的主顾》啊,”他无聊地敲着窗口的护栏,一下一下的,像在抖烟灰,“‘这也许是个大惊小怪、妄自尊大的蠢货,但也许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于是他们也就懂了彼此的意思。

  ——云居博三也许是个虚张声势的人、是个一路敷衍的混子,混进警校就是他人生的最高光;关于他这种人到底为什么会一无所知地来警校、为什么会讲一些奇怪的话,仍然没有得到解答。他的委托也许是在开他们玩笑,也许是在转移重点,也许是在掩饰他身上的疑团。

  但,都没关系。委托人的质量并不影响他们重视真实存在的问题。这是出于他们本身的责任感,与云居博三本人甚至毫无关系。

  “哎,你也许还挺适合做侦探的。”松田看了看降谷的脸,突然说。

  降谷零没当一回事,“也许?不过都进警校了,大概不会去做其他工作吧。”

  “我建议你考虑一下,”松田绷着脸严肃地说:“现在文字和影视市场上的侦探形象还存在很严重的缺口,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肤浅,需要一些皮肤黑的侦探来打开局面——”

  “下楼!楼下那边的停车场可以施展得开!现在就下楼!”

  实验楼口,探出两颗乱七八糟顶着创可贴的、鬼鬼祟祟的头。

  “他进去了。”降谷零说。

  “嗯。”松田应答。

  “现在过了七个小时。”降谷零抬起腕表,声音平平地宣告:“他还没出来。”

  松田的声线也相当平缓,似乎已经被耗尽了活力,“他甚至没去过洗手间。难道这就是云居同学想让我们发现的秘密?他其实是个改造人,所以不用上厕所?做实验的家伙都没有生理需求的吗?知识塑造人,是这个意思吗?”

  他们处在观察状态中。

  当初决定接下委托后,降谷和松田行动力超群,很快找到了关键信息。用时甚至不足半天,实在是云居博三的社会关系也很简单:单亲家庭,有个名为月见春上的母亲,现在人在国外;他本人倒是在东京一路读到大学,活动范围甚至没出过家门口附近四条街。

  这名寇先生是中国人,到云居博三就读的大学进行学术交流、做项目的时候被安排住到了他的寝室,因此两人就此结识。这一次他又因项目跑来日本,听说前舍友住院了,打算过来看看。

  完全是一个普通的天坑学者啊!这有什么值得他给出这么大反应的?

  降谷和松田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打算轻易放开手,于是决定去调查他的轨迹。这一调查就调查出问题了:寇先生现在已经成了博士后,但仍然几乎没有社交、没有生活,每天早上八点到实验室,十二点才走,有时甚至能拖到凌晨两点;还有些时候,似乎是为了抢着用仪器,他会凌晨四点突然从宿舍里飞出来,赶到实验室大杀特杀。甚至,他还会为了测样通宵,在实验室囫囵睡一觉,然后端着牙刷跑出去用冷水洗脸。

  博士后已经算是教工了!这样的生活是正常的吗?

  用特殊手段调查普通人总归不好,他们只能采取最土的方法:多问,多观察。说来好笑,他们甚至装作试剂贩子去这些科研人员的工位晃了一圈,看到了寇先生工位上贴着的中文小春联。经诸伏景光同学帮忙翻译,他们才勉强弄明白了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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