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130(1 / 2)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她对那些学子的哀叹、恨铁不成钢,从澶州到开封,对开办书院一事的执着,不仅仅是因为赵珩的官场受挫、怀才不遇,也是因为她本身,也是一个读书人。

  “睡吧,别把眼睛熬坏了。”柴桑从她背后,拿掉她手中的笔,半劝半搂地将人从榻上赶下来。

  “又不是考状元,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

  九歌仰着头看向他:“陛下有说笑的功夫,还不如帮我看看,那句是什么意思?”

  “好好好,到床上帮你看。”柴桑一路哄着她,吹了灯就寝。

  终归是努力没有白费,九歌在国子监讲授的第一课,搏得了满堂喝彩。

  抱着书走出来,阳光洒在肩头,她长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独自走在道上,一片寂静中突然听到有人在吟诗。

  她悄悄走了过去,那人坐在池塘边上,右手执笔,膝头叠放着几张纸,一边苦思冥想,一边嘴里念叨着:“日暮秋风起,叶落百鸟啼。”

  “这个百鸟啼,用在这里好不好呢?”

  “据我所知,百鸟争鸣是在春天。”

  听到有人接话,那人腾地站了起来,回头看见九歌站在她身后,立马警惕起来:“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作诗一事,要多读,更要多走多看,像公子这般,坐在树下苦苦推敲,是不成的。”

  见九歌说的有几分道理,那人也不再执着于她的身份,而是行了个礼,无奈地说:“如今世道并不太平,我一柔弱书生,到处去走,怕是有去无回。”

  九歌指着国子监的高墙:“这墙的外面,便是开封城,城中世间百态,众生万象,公子可有留意过?”

  “就像在这国子监中,经学乃是最重要的学问,可这经学的经,不仅是故纸上那一行行字,也可是经世的经。”

  那人恍然大悟,长长作了个揖:“多谢姑娘点拨,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九歌笑了笑,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我叫什么不重要,公子若能参透这经世二字,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待他站直身子,前面早已没有了九歌的身影。

  在国子监平静如水的日子里,千里之外的契丹却变了天,前任大王耶律述尹突然暴毙,他的次子耶律景登上王位。

  王位更迭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偏偏耶律景与众人不同。

  简而言之,他嗜睡,有时听着底下大臣的奏报,竟当场打起鼾来,相较于能征善战的耶律述尹,简直是云泥之别。

  短短两个月,契丹朝内便一片混乱。

  柴桑没有明说,但九歌隐隐觉得他心里有些想法。

  “陛下打算亲征?”用膳时,九歌特意屏退了众人,私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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