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1 / 2)

  “是。”九歌轻叹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承认。

  随即便把今日母亲进宫的事说与柴桑,只是柴桑没想到,九歌毫无保留,竟将何粱氏让她抓住机会一事也说了出来。

  “你从没想过,你母亲是这样的,对吗?”柴桑轻轻按压着九歌的指节,不知不觉间,这好像已经渐渐成为他的习惯。

  九歌一下被戳中心事。

  未见何粱氏之前,她对于母亲的全部印象都来自于父亲的描述,而在赵珩的描述里,只有事实,没有评价,他从未说过她一句坏话。

  十几年里,母亲这一角色的缺失,让她有了很多想象的空间,但无论哪一种,都与她亲眼所见的何粱氏没有半点相符。

  “你的父亲光风霁月,他所求的道,虽千万人也难挡,可你的母亲……”

  “她只是是个普通人。”

  柴桑很平静地说出“普通人”这三个字,没有一丝的遗憾和鄙夷,只是在陈述一个摆在面前的事实。

  这一刻的柴桑,就像一位良师,出现的恰到好处。

  赵珩一生磊落坦荡,不容于世便隐居深山,在乐安谷一待就是十年。而九歌自小长在赵珩跟前,赵珩的执拗她学了十成十,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可她的母亲何粱氏,是在乱世里都能游刃有余的人物。

  她没有所谓的精神洁癖,她有的,是求生之道。

  世人皆浊,她便随波逐流,甚至变本加厉。

  “你说的对,她是个普通人。”想通了这一点,九歌一下释然了。

  她只能求她的道,不能苛求任何人。

  今年的大周万事向好,渐渐的,南征也被提上了日程,年轻的帝王雄心勃勃,势要沿着先南后北的方略,筹措着迈出振兴中原的第一步。

  然而就在信心满满为南征做着准备时,王朴却突然病倒。

  起初谁也没当回事,毕竟王朴正值壮年,一向又还算康健,就连大夫也以为只是寻常的风寒,吃几副药,过个三五日便可痊愈。

  可两三日之后,却渐渐觉擦出不对来。

  王朴这病,不仅完全没有转好的征兆,而且一日比一日严重,到后来,竟一病不起。

  事态的发展完全出乎柴桑的预料,当他在福明宫听到王朴病危的消息时,手中的奏章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二话没说,起身换了常服就准备出宫,期间手全然不听使唤,几次出错,临出门,还是经九歌提醒,才发现靴子穿反了。

  认识柴桑这么些年,九歌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紧张,哪怕当日面对刘修的千军万马,己方将士大批倒戈,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不曾这样慌张过。

  柴桑换好了靴子起身,风风火火地就要往外走,九歌拦在他面前,替他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仰起头轻抚他的脸,轻轻说了句:“无事的。”

  柴桑将手覆在九歌的手上,垂下眼来,他的心跳的飞快,却在看着九歌的时候,渐渐调整呼吸,努力使心神安定下来。

  “我去了。”片刻后,柴桑说道。像是在嘱咐九歌,又像在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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