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 2)

  寒窗十几载,她迈向朝堂的初衷是,致君尧舜上,可如今……

  她的生父一生坦荡如砥,这样的女儿,怕是令他蒙羞。

  许是真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在梦中,靳鸿整个人趴在桌案上,抱着章君南的牌位失声痛哭。

  章君南是她的生父。

  十八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生母早逝,父亲靳鸿一手将她拉扯大,教她读书识字,作诗作文,告诉她女子也可以像鸿鹄一样不必囿于深宅后院。

  直到她中了状元,靳家找上门,她才知道靳鸿十几年前因着她的缘故被靳家赶出家门。

  后来,她一度真的对靳家人的话信以为真,因为她的母亲是娼妓,他们一家三口才不为靳家所容。

  直到那日……她得知了贺州的事,去找靳鸿商量。

  “今晚的事就此作罢,莫要再提。”靳鸿决然地说。

  “父亲!”靳苇语气中透露着不满:“我既已知情,怎能不顾贺州百姓的死活!”

  “你以为满京城都是杜家的走狗吗?两年了,为何贺州的事,京城没有一点消息,那是因为别人知道,此事背后担着多大的干系!”

  “你进入朝堂才几天,我问你,你摸得清这其中的深浅吗?你知不知道,一个不慎,你会有什么后果!”

  “撑死不过一条命……”她的倔脾气起来了,梗着脖子说。

  然而靳苇不知道的是,她这句话,一字一字如千斤重锤砸在靳鸿的心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落在靳苇的右脸。

  她整个人都懵了,记事以来,这是靳鸿第一次打她。

  然而这还不算完,随后靳鸿揪着她的胳膊,半拖半拽地走到屋子东侧那副青松图前。

  然后靳苇便亲眼看着靳鸿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副青松图,在墙上摸来摸去,而后随着“咔”的一声,一旁的书柜突然向两侧移动,留出一个一人宽的入口。

  眼前发生的一切足以令靳苇瞠目结舌,父亲的屋内竟然设有这样一个机关,十几年来,她却从未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

  靳鸿一把将靳苇推进了密室,随后自己也走了进来,那是一处半丈见方的狭小空间,隐匿在书柜后面,确实很难发现。此时父亲与她二人站在里面,已然有些逼仄。

  “跪下!”靳苇听话地双膝跪地,此时她已经看见,前面摆着一副案几,案几上有一个空白的牌位。

  她想,或许,那便是她的母亲。

  靳鸿走上前,将那个牌位反过来,用袖口擦拭着翻过来的这一面,靳苇这才看到,原来上面竟是有字的。

  “撑死不过一条命……”靳鸿重复着她方才的话,眼神里是嘲讽、是不甘、是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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