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龄此过还孤往(1 / 2)

  周玦点了点头,那老叟便带上竹扉,径自离去。

  忘尘叟打开盖子,仰头饮酒,赞道:“清洌沁芬,果然是好酒,应是取当地野竹与山泉而酿,酒性不烈却有回甘,有意思。”

  周玦轻笑一声,执着竹筒,并不急着饮酒。

  “你叫什么?”

  忘尘叟额发垂在眼前,看不清神情:“若我告诉你……”

  周玦斩钉截铁道:“赤诚相待,肝胆相照。”

  “哦?难道不是互诉衷肠么?”忘尘叟语调暗昧。

  周玦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忘尘叟抬眼看他,放下竹筒:“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日后也不要再对任何人提及这三个字。”

  周玦嘴角荡起一丝笑意,点头:“好。”

  “陈允怀……我叫陈允怀。”他的声音很低,如同呢喃,又像是叹息,仿佛多年的骨鲠终于被取出一般。

  周玦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好名字,还有几分耳熟。”

  忘尘叟伸出一指,点住他的额头:“不要念出来……和我一样,忘了吧。”

  “忘尘叟?”周玦轻笑,“万丈红尘,你能忘掉多少,又能躲去哪里?”

  忘尘叟捻起一根竹叶,放到唇边,试了几下,竟也慢慢吹出调子来。周玦细听:“这是什么曲子?”

  “我从不听雅乐,自然是坊间小调。”忘尘叟停下解释道,“好像叫做菩萨蛮罢。”

  周玦静静听着,山间静谧,唯有婉约小调如泣如诉。

  “我和秦子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忘尘叟不急着答话,自顾自地一曲吹罢才答道:“恕我直言,你和他有什么事情?”

  周玦怔了怔看他,指节将竹筒捏得死紧。

  忘尘叟紧接着道:“那么多人以‘仁义礼智信’为名,你能说他们的爹娘就是孔门弟子,当世圣贤了?有些人取名字,是为了怀缅先人;有些人取名字是为了附庸风雅;有些人取名字纯粹是图个吉利。而秦大人呢?”

  周玦苦笑,喝了口酒:“铺条后路,保个平安?谁知道。”

  忘尘叟不无悲悯地看他:“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却也实在是我见过最蠢的。”

  “好歹还占个最字,总比庸庸碌碌好吧?”

  “有件事,我骗你了。”忘尘叟突然道。

  周玦看他:“那面狼旗的事?”

  忘尘叟点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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