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1 / 2)

  定群侯张立隽是谁?是内阁四大次辅之一的北府首座,是皇五子安阳王嫡亲嫡亲的老丈人,要论当年保驾升龙的功劳张立隽也是数一数二的,不久前褚放刚下人家庶三子入东府大狱的事还没摆平,如今褚放又带兵闯定群侯府拿下人家侯爵嗣子,张立隽若再不翻脸以后张家也别在盛都混了。

  叮叮梆梆就闹到皇帝面前,年过花甲的张立隽坐在交椅里哭的涕泪横流好不可怜,其它几家娃娃也被下东府大狱的侯门伯府脑门上刻着“冤枉”二字,火气冲天跟着来鸣不平声讨褚平戈。

  平心殿里众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委屈一时好不热闹,皇帝撑着脑袋坐在书桌后一叹再叹复三叹,因为听调不听宣的褚放压根没露面。

  盛都城内,某家名不见经传的库仓院内,褚放刚以雷霆之势带人查抄了这里。

  “不入宫能行么?”被拉来当苦力的大理寺少卿卫益枫坐在南墙边三面透风的草棚下,托脸挠着胡子犹犹豫豫说:“你听调不听宣是豪横,可是口谕都来第二道了,再不应谕算不算抗旨不遵?”

  今日秋雨蒙蒙,褚放负手站在草棚前看府卒们制服打手与看护后抓紧时间往来搬运缴获的福寿毒,沉静的周身落着层朦胧湿意,平平静静说:“懒得搭理那帮老狐狸,拉扯陛下搅闹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还应谕搭理他们?我脑子里不缺弦。”

  卫益枫喝口粗糙的大碗茶,凉哇哇的肚子里好歹进股热气,说:“今次这膏毒打下来,你可知会得罪谁?”

  褚放沉默以对,得罪张立隽还能得罪谁,无非就是彻底在明面上得罪皇五子安阳王。

  稍微年长些的卫益枫屏退左右,确保附近别无他人后放低声音说:“三五相争,你不站队,惹毛老五还不选老三,你这算是什么?万一老五想法子办你时老三顺便落井下石,届时你该如何是好?平戈你是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没错,但说到底,咱们食君之禄的不还是要靠至尊罩着?你才二十出头,仕途且还长着,倘你始终不站队想做纯臣,东府就不能再掌了。”

  内阁东府首座,当朝从二品大员,地位仅次皇帝首辅之下,权利更居问政皇子之上,如此风光无两又如何?东府统揽天下刑狱诉讼,历代东辅非铁血担当者而不能任,律法乃国之基石底线,守此基此线者基本无有好下场,无论是忠是奸。

  卫益枫的担忧正是褚放目下所临窘境。她现在能仗着有用于至尊而目无群臣只遵律法,可待鹤梨周氏出山,朝堂重归制衡之后呢?她没了利用价值,又该何去何从?她恩师狄炆哲就是热乎乎的前车之鉴,她修为不够,做不到在政治斗争中大方牺牲自己,自然要为自己打算打算。

  这几年来被她亲手送进地狱的恶魔多不胜数,如今一个个都伸着枯骨恶爪等着将她同样扯下那万劫不复的地方,她不害怕么?诚然,孑然一身的人是无所顾忌的,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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