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分道28(2 / 2)

  饺子下锅后,她站在只及大腿高的灶台前看顾饺子,神色怔忡,时佼担心她心不在焉会被溢水伤到,可每次饺子锅溢,还未待她开口提醒,许景瑭就先一步反应过来,舀来勺凉水点锅,让肉馅的饺子继续煮。

  时佼与母亲冬菱暗暗交换眼神,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未几,低着头的许景瑭忽然扭过头来,视线越过时佼和冬菱,直接投向里屋门口,几息后,里屋果然传出金氏的声音,虚虚弱弱,全然没了许景瑭上次离家时的精神气:“冬菱?我有些渴,想喝水,冬菱?”

  许景瑭快一步倒水,端着杯子进了里屋。

  “阿娘,”时佼拉拉母亲袖子,凑过来耳语问:“你在信里没有多说,是事情很严重么?”

  冬菱安抚地拍拍女儿柔软细腻的手背,同样用气声给女儿说明事情来龙去脉。

  腊月初,许景瑭成亲之前的某个日子,有个离金家不远的冠村的中年男人来给金氏送请帖,男人名张福,是金氏少年时念书的同窗,男人儿子月中要成亲,他特意前来给金氏送请柬,邀请金氏去他家吃酒席。

  说起张福,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件事——很多年前,金家两口子还在做豆腐卖豆腐,张福父亲去世,特意跑来金家,为他父亲的白事定下不少钱豆腐,死者为大,金氏和金刘三不敢稍有懈怠,按照约定好的日子给张福送去他定下的豆腐,都是刚刚压好的新鲜豆腐,而且看在昔日同窗的份上,金氏还说服金刘三,多给了张福一屉豆腐。

  结果,张家没人结账,金氏又不好直接去向刚死了爹的张福开口,一来二去,那豆腐钱,没给。

  这事,直到今年夏天时金刘三都还在念叨,这甚至是金刘三能念叨一辈子的事,金家并非阔绰门庭,他们给张福送去的那些豆腐值不少钱。

  言归正传,张福给金氏送请柬,被金氏以脚伤为由拒绝了,孰料那张福锲而不舍,第二天又来找金氏。

  恰逢金老三去畜场喂料,不在家,金氏听见有人敲门,拄着拐杖迎接出来,没让张福进家门——少年时候,张福曾追求过金氏,即便如今年近半百,张福来送请柬时,还给金氏说:“你是我这辈子唯一动心爱慕过的女人。”

  金氏为避嫌,更不可能和张福独处。

  二人就站在金家大门口说了几句话,张福拉着驴车悻悻离开,金氏又同路过的街坊邻居说了几句话,罢,转身回家洗衣做饭。

  就这件事,光天化日下的一件事,不知被哪个嘴碎的人,隔天在酒桌上添油加醋地转述给了金刘三。

  金刘三是个分不清好歹的男人,用金氏的话来说,金刘三就是个“除了吃不费劲,其他干啥都费劲”的男人,这种男人,吃了酒,听人说了几句不知真假的闲话,回到家和结发妻吵闹起来。

  金刘三并不开争吵的这个头儿,回到家后往院子里四仰八叉那么一躺,金氏自然而然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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