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求亲（1）13（2 / 2）

坐在南侧的仙君闻言，又是一声轻笑。

待主君端坐主位后，引行的仙侍之首出前，先向众人介绍各位求娶者，以东、西、南、北为方位，一 一说明是天宫的凝明殿下，蓬莱的辰鱼仙君、鸟族的绛清仙君、以及山矾仙君。介绍的话还没讲完，便被山矾打断。

山矾也不抬眼瞧她，只沉声问：“敢问绛清仙君来自鸟族的哪一族，本君为何从未听说过。” 鸾族式微，却孤高得很。即便是小小如一名仙侍官，骨头也如此难啃，竟排出这种次序来羞辱于他。

这四位求娶者中，凝明身份自无需赘述，众人皆知。山矾在鸟族也是无人不晓。至于辰鱼，天帝与治的王弟蓬莱王偏居于东海之外的蓬莱，蓬莱处，黑海绕山，洪波百丈，与仙界诸地往来不多，更增几分神秘气氛。蓬莱王因无所出，近来向天帝提出要选出一位继任者承继蓬莱，辰鱼便是蓬莱王属意的继任人选。只有这位绛清仙君确实不见经传。只是，在主君面前，如此堂而皇之的跋扈令人咋舌。族首与长老们面面相觑，近一年来散花坞宫变的传言立时变得真切起来。

仙侍官正要作答，绛清却微微一笑，顾视众人，深深静静道：“本君出于红腹锦鸡一脉。”

鸟族族系纷繁，对于红腹锦鸡这一说，山矾闻所未闻，事实上他只知鸾、凤、凰、鹤四族，却又不想放过这个公开发难的机会，遂发挥道：“恕本君无知，红腹锦鸡是鸡一族，还是鸟一族？”

这话刻薄，因整个仙界中除了一位生肖仙君之外，鸡属凡鸟。

“唔。”绛清并无怒意，沉吟道：“我红腹锦鸡一脉原与凤族十分接近，只是极为稀少。你对稀有鸟族不知也不为怪，这是主君才需通晓的事。只是望文生义，便如此草率，可不就是无知么。”

这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却有居高临下的意味，更是语惊四座。凰族势大，山矾骄悍，除凤冽是可对峙之人，鸟族无人敢招惹。而绛清这话里分明有好几层意思，不仅毫无掩饰的评说山矾无知，表明与凤族亲近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指出了山矾与主君之位的距离。

场内发出几声克制的轻笑，主君肩头也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

翠羽却是与众人不同，它团在案上，笑得无所顾忌。直至笑声渐悄后，羽翅仍在抖动。众人皆将目光转向于它。只见它通身翠碧，羽毛珍稀难见，神情烂漫，惹人怜爱。

“何处来的狂鸟！”山矾身后的随从对着翠羽怒目而视。

凝明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初心悄语：“我原本以为招亲大会必是无聊无趣的紧，如今想，刻板了！这还没比试呢，就已经剑拔弩张了。山矾这拨人吧，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翠羽与阿端，这招惹得实在也太精彩了。”

初心：- -

“别笑了。”阿端道。

众人本以为阿端是在约束鸟儿，却听他很是爱怜的叮嘱道：“省点气力，后面再笑。”

他的声音明明很轻，却极有存在感。每一个字，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翠羽原本是对着阿端，此刻却回转身来，看向山矾这边。眼珠骨碌碌一转，毫不息事宁人的道：“后面再笑。”

场内气氛又是一弛。原先多数人还在猜想，今日是山矾的独角戏、余人是瓮中之鳖也未可知。直到此时崩紧的心才稍稍放松。

阿端稍稍一抬眼，目光落在侍从身上：“你说它是狂鸟？”

山矾身边的这几位并非是普通侍从，而是凰族最为拔尖的悍将。阿端的眼神懒洋洋的，眼角还带有一丝笑意，可却让那人心中生起无端的寒意。他瞪大了眼睛，硬着头皮，道：“是又如何？”

阿端伸出手指，轻轻挠了挠翠羽的冠羽。

凝明和初心心中清楚阿端这人说话向来跌宕起伏，便静静候着。果然，听阿端对翠羽道：“你并非狂鸟，那蠢人不了解你。”

那人气得涨紫了脸，正要发作。翠羽张张翅，翩翩然向主座飞去。仙侍官见它来了，伸出手掌，翠羽便栖在她的指上。

它对着那人娇语道：“蠢人，我是信使鸟儿。”

仙侍官笑吟吟的向众人解释：“这是主君的信使鸟儿，名唤翠羽。”

翠羽是信使鸟儿？初心想，鸟族中名字含“羽”的便是信使鸟儿，只为简便、好区分。如，白色的信使鸟儿，叫白羽；红色的信使鸟儿，叫赤羽。只是当日在竹苑，虽知翠羽的名字，却不知为何并没有把它与信使鸟儿联系在一起。翠羽是主君的信使鸟儿，那能与主君建立如此紧密联系的阿端又是谁呢？她与凝明对视一眼，此刻她心中所疑，也是凝明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