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玫瑰夜宴②8(1 / 2)

淮思坚定平静又响亮的声音打破一阵寂静,众人抬起头,目光聚焦于她身上。

父亲怔住,继母和哥哥也怔了怔。

淮思拿到递上来的白纸条和笔,她思索一下,写下一个数字。父亲本想出声,但继母并没有干扰,默许她的行为,父亲也只好收住心思。

淮思把写好的白纸递回去,侍者折好,送到台上。

如若不是那场突然其来的“自杀门”,恐怕这副玫瑰小相已经被哄抢完毕。可惜现在林礼青疑罪未名,风险太大,不仅很可能亏在手里,还可能趁着风头,被扣上个“帮凶”的名声。

况且,这个关键时间点,突然拿出转型作品,可不是一个对事业发展好选择,反而更令人怀疑林礼青不敢再顶风作案,内心心虚,与所谓“教唆自杀”息息相关。

尽管艺术充满感染力,观赏性很高,可倘若“自杀门”板上钉钉,林礼青后半辈子在铁窗内度过,那些死人画会因数量稀少而不断拍卖,成为暗地里的流通之作,天价洗米的玩物。

突然而来的白裙少女,年纪不大,似乎在一个朦胧的年龄。她对画师的崇拜多于对未来的思考,众人皱眉,同时也无可厚非地谅解。

毕竟给了林礼青台阶下,还算是件好事。

倒计时即将清零,这幅玫瑰小相将继续保持它灿烂的沉默,成为唯一无人竞争的拍卖品。

一个声音也突然响起:“我也参加拍卖。”

顺目望去,收拾方才穿红衣裙拉小提琴的女孩。她迅速接过纸条和笔,写了个数字,抬眼看淮思一眼,咬咬牙,又添了个零。

参与拍卖的人数一共就两个,还都是小孩的年纪。林礼青在台下并无神色异动,旁人看他仿若都不堪难忍,替他坐立难安。

两张纸条递到台上,倒计时结束,司仪翻看,结果一眼便分晓。

司仪没有急着唱票,试图把场子从冰窟里挽救一下。他邀请两位竞拍者上台,并风趣而笑:

“哟呵,两位都是漂亮名媛,相比林画家的美貌深得各位千金小姐之心。”

众人忍不住一笑,不知是讥讽还是惬意舒心。

两位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并无什么看点,掀不起大风大浪,倒是这副“烫手山芋”最好的解决办法。

对方身穿红裙,浓妆艳抹,哥哥说要不要我上,淮思没有意见。哥哥起身走到台上,对方却突然道:

“应该要让竞拍者本人来吧。”

淮思还是上去了,哥哥见状,没有多言,退下台。

底下灯杆昏黄暗晕,亮光聚集到台上,两个参竞人被众目睽睽看得一清二楚,从头发丝到鞋跟,淮思礼服上那块红酒渍变得格外显眼。

“红衣那位是何家千金吧。这个是,嘶……”

议论身份从身份到了衣着,一旦形成空旷的对比,审视便满溢而出,每个优点不断缩小,缺点却不断放大,那块酒渍模糊不清,众议纷纷。

“她衣服怎么脏了啊,就裙摆那里。”

“来潮了?”

“红酒渍吧。”

“还挺大片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指指点点,淮思不在意,方才侍者脱下外套,递过去给淮思。淮思并无拒绝,绑在腰上,刚好遮住那令人惹议的污渍。

众人应景止声,不再多言。

司仪见都是年轻小女孩,便放开拘束,适当活跃氛围:“请问,两位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参与这轮竞拍的呢?嗯,或者说,这幅画何处打动到你们了呢?”

艺术给人的感受有很多,但若硬要用言语表达则是愚蠢不堪。

对方自信,兴奋的言语中扯出一大堆理论艺术专业名词,夸夸其谈,卖弄知识。话筒传到淮思,淮思没想那么多,简单两个字:

“喜欢。”

台下的林礼青目光偷到投到淮思身上。

司仪被这简单而洁净的话语震撼到,一时间手足无措,专业的素质立马让他挤出微笑,又问:“那么再请问,各位从这副画中,看到了一些什么?”

红裙女孩接过话筒,闪烁眉目,每次出口都像是浑身发光。她夸张的言语充分表达她的艺术素养,从色彩的运用,到作者的情感,从表面的意向,到深层的含义,又联系国外的流派以及表现手法,讲得非常头头是道。

淮思微微头疼,看那幅画一眼,话筒递过来,她甚至没有去接,速战速决道:“一朵花。”

众人屏息等待,话筒仍未挪开,淮思以为是自己话语过于简短,又补充一句:“枯萎的。”

众人仍安静,淮思想怎么还没掌声,硬着头皮又说一句:

“五颜六色的,”

“呃,破花?”

林礼青噗嗤一声。

诧异的目光投向他。

他立马又低头,手成掌捂住嘴,咳嗽两声正正声音。

司仪已经察觉到淮思的言尽,顺着画家本身的乐子,也灿烂一笑:“评价很精辟,画家本人都没忍住,这不,会心一笑了。”

底下忍耐许久的,也终于会心一笑,司仪在众笑颜中安定现场,继续程序:“好了,接下来要揭晓结果。”

司仪手执两张白色纸片,已经过重重折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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