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玄云大会27（2 / 2）
亦尘围着启煌绕了两圈，肯定道：“此子心诚，可用。但美中不足，他以血喂器，容易反噬，并非修炼木气功法的好苗子，难以传承。”
虽说如此，可在守卫交接的半盏茶时间里，徒手爬上西林悬崖，其体能不可小觑。启煌以木生火，以身炼器。短短几年，由凡人到修士，他的气运与毅力不容小觑，用心培养，会有一鸣惊人之日。但如何保证如今的忠心日后不会改变，萧筠有些犹豫。
启煌见仙尊久久不语，心中大乱，唯恐他一怒之下便将自己逐出玄云宗，但仍强作镇定道：“恳请仙尊息怒，弟子自知有错。但若能让仙尊心中记起弟子，任何处罚，都愿承受。”
不懂忍耐，如此小儿心性，莽撞不计后果，今夜启煌并未给萧筠留下好印象。萧筠正欲开口发话，抬眼又望见亦尘冲他摇了摇头。他明白亦尘的暗示，最终还是松口：“赢得比试，拔取头筹之辈，自会被记下名讳。更能选中心仪师门，求得前辈修行之道。你可明白？”
萧筠说的一字一句启煌皆竖耳倾听，顿时便心领神会。仙尊不欲再怪罪，甚至愿给他一次机会。
“多谢仙尊！弟子必定拔得头筹，不让仙尊失望！”
听罢，萧筠面上露出浅笑。“若不能，从此你便不再与玄云宗有缘。”
不是世间最优秀的子弟，自然不配拜入玄云仙门。启煌心中一沉，便点了点头。
“既然在深夜不想休憩，那你便去镜湖边静思至天明罢，莫再回去扰了同伴好梦。”萧筠一抬手便用灵力将启煌从地上拉起，推至殿门边。“由华会领你前去。记住你应下的约定，是去是留，命运只在自己手中。”萧筠言毕，门外的冬青弟子由华便上前示意启煌随他同去。
启煌离开后，萧筠也回到了椆云林的木屋内继续打坐。亦尘待其调息完毕后，便在识海中化出棋盘，邀他对弈。
“镜湖入夜后寒气盛极，未筑基者轻易靠近便会冻伤，如此还要他夺得头筹。萧筠，吾怎不知你会对小辈毫不怜惜。”
“他既自知有错，受罚也是应该的。”
“若伤了根基，明日叫他如何下水？”亦尘没有看透萧筠走的这一步，只得落子后静坐等待。
“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萧筠落下一黑子，目光锁在棋盘上，片刻后道：“白子已无路可走。”
亦尘一愣，细观棋局，发现自己确实落败。笑了两声，大方承认，一挥袖便收了棋盘。
“你不愿听从吾所言，不愿受人摆布，吾心明了，不强求于你。但眼下既有契机，何不一试？个中利害，你便自行斟酌。”亦尘语毕便化作烟雾一团，在萧筠识海中缓慢流转，养精蓄锐。
萧筠回到冬青峰后，神木种多次躁动，欲要破壳而出。他的性命确实只悬于一根金线之上，稍有不慎，便容易被神木种吞噬。玄云内门皆知晓此事，为护萧筠肉身不陨，众人已尽全力。萧筠明白，在圣物之下，一切都可做献祭。亦尘则忧心忡忡，唯恐萧筠自甘舍弃性命，助长神木邪气。
许多事，只一念便会做出改变，命运确实只在自己手中。萧筠在这段时日常常为此沉思，摇摆不定。他退出识海，前往神木林。
天光乍破，神木林暗影重叠，浓密青气环绕。神木躯干上无数只眼望向萧筠，沉默的注视着他。停留在四周的木灵气，见萧筠靠近后便开始跃动，这些丝丝缕缕的神木灵气正是被萧筠体内的神木种吸引。神木种亦需要吸收灵气来壮大自身力量。
“无上神木还会再指引我吗？”
萧筠抚上神木躯干，神情黯然。叫人置疑自己一生的崇奉，必是极其痛苦之事。若他只能做神木种破土的容器，世间大道，要如何再参透，如何得以飞升上界。萧筠垂下头，再一次感受到神木种在体内蠢蠢欲动。
在他头顶，神木缓缓垂下一根气须，但还不等触及萧筠，远方便传来一声洪亮的号角，第三场招新比试开始了。神木缩回气须，所有躯干上的红瞳便齐齐望着萧筠随着号角声远去。
——
镜湖，乃玄云宗境内第一大湖，位于冬青、辰砂与海月三峰交界处。湖面平静，寒气萦绕，风过亦无痕。无论修为如何，修士在湖边都难以看透水中景物，只有如镜倒影，深看易受迷惑，难辨真假便坠入湖中。深深湖底有神木根须交错，寒性鱼群与水草借神木精气生长得分外繁密。
比试第三场，镜湖底，取灵珠。是由执事在镜湖上空投入九颗灵珠，让入围者在规定时间内寻得，第一位持灵珠上岸者，可谓优胜。
此场试炼看似简易，实则困难重重。镜湖之水极寒，修为不足者浸入其中必会受伤。入围者不过都是炼气小儿，必得依靠外器或灵丹辅助方能入水。探入湖中后，湖底灵物若察觉外来者，多会发起攻击。而灵珠入水后，随暗流游走，更容易被湖中灵物抢夺吞噬。
若想首个取得灵珠，运气与实力缺一不可。
此刻，卯时刚过。九位入围者已在湖边站定，等待灵珠被投入湖中。沿岸架起的高台上，众人目光皆聚焦于这九人，交谈不断。
执事来到九人面前，他掌心上浮着九颗眼珠大小的灵球围成一圈在缓慢转动，它们散发着浅色的光芒。
“灵珠入水后，诸位在一个时辰内须得至少取出一颗。一个时辰后，仍是空无所获者，分入外门。若按时取得灵珠，将得长老们亲选，进入内门。诸位可有疑问？”
执事扫过众人的脸，这几位少年少女都或多或少流露出兴奋，见他们眼中并无惧色，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首位探得灵珠者，可是有何奖励？”尹无思发出了提问。恰是问中众人心中渴望，引得身旁几位同伴侧目关注。
“若拔得头筹，玄云五峰，任君选择。”
能成为玄云峰主的座下亲传弟子，是多少修士一生所求。如此良机，就在眼前。
言毕，执事腾空而起，于镜湖上投下九枚灵珠。灵珠入水后，消失不见，众人望向平静的湖面，纷纷猜测水底暗流会是何其汹涌。
参试的九位弟子见灵珠入水后皆脱下了外袍，露出了内里潜行入水的装束。
这几人的装束亦可圈可点，其中最引人侧目的是关氏双子。关星关月二人□□的上身涂满了由霜刺果炼制的灵膏，那深蓝色从他们的脖颈蔓延至被长裤包裹的下半身。
霜刺果树只长于极寒冻土，饮风雪而生，若加入邬山水莲调和，便能引出此果不惧寒气的特性。涂抹上由此炼成的灵膏，就如同穿上阻隔寒气的外壳，置身冰雪也能无知无觉。因此两人可以站在镜湖边毫无畏惧的露出精壮身躯。
随后关氏双子戴上了由蓝纹断水草制成的面具，此物可在湖底隔水供气，为二阶高品法宝，难得少见。为助族内子弟获胜，关氏可谓是煞费苦心，做了十足准备。
其余几人，皆服用了不同品级的化鲛丸。此种丹药可助他们在水下吐息如常，品级越高可维持的时间越长。但他们仍需用自身内力或灵器法衣来对抗镜湖水中的寒气，倘若精力耗尽时未能及时离水，让寒气入体，则会危及生命。以他们九人的修为看来，恐怕最多半个时辰，便必须要上岸了。
“第三场比试，开始。”
执事话音刚落，岸上九人领了各自的定位灵符贴在腰侧，随后毫无犹豫，立刻跳入了水中。
神木种：爹，镜湖水好喝吗？
神木：还行，就是有点太冰了，冻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