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仙魔往事5（2 / 2）
萧筠步入殿中，直径走向楚明清的藏书房。他挥动双指，一路上的阵法禁制全都被撤下。
楚明清的私人藏书量在宗门内无人能及，萧筠也继承了这些收藏，只是他修炼任务繁重，至今未能读遍这房内的古籍经书。
萧筠在书房中央的蒲团上坐下，在心中默念着书名，一本三指厚的古书便从架子上飘落，停在了他眼前。书面上赫然写着《仙传》二字，翻开后，苍劲有力的字迹布满书页。《仙传》记载着过去与现在，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皆在其中。
他翻到仙魔大战时的记录，仔细默读。
在那段灵气减弱邪魔横行的日子里，凡地深受魔道之害。众多魔修大肆吸食凡人精血以增修为，一度断了不少仙道门派在凡间招才纳新的机会。后来魔修越发猖獗，开始袭击正道修士。大小门派纷纷传信玄云宗求一解决之道，玄云宗便下令围剿作恶的魔修，与金华宗一同发帖：取得魔修首级者重赏。
两大宗门弟子不分昼夜的结伴赶往凡地，每日都有人带回魔修尸首领赏。一段时日后，奸邪的魔修摸清了正道子弟的动向，埋伏在上凡地反捕仙道修士。随着越来越多的弟子身陨在外，玄云宗率正道众仙师奋起杀敌，直攻魔城。
五十年间，战火烧遍凡间，仙洲和魔域。最后，所有魔道门派化作尸山血海，无数正道修士亦葬身魔修之地，永不瞑目。
即使早已读过仙魔往事，看到此处，萧筠仍会泛起悲切之情。魔修奸邪至极，食人血肉杀害修士。若非有圣物助力，魔修之害也难以铲除。亦尘恐是魔道之辈才会如此大逆不道，妄想毁去圣物。
萧筠正在心中数落亦尘的罪证，就再次听见了对方的声音。
“萧筠，几日不见，你对吾怕是又多几分不满。”
亦尘从萧筠识海中苏醒过来，他已不是一团薄雾的飘渺姿态，而是化作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经过这几日的修养，亦尘似乎在不断生长，化成人形指日可待。
“这本仙传所记载的事情，你可知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仙传所记载的每个字都是正道各派一并讲诉的，岂能有假？”
“你错了。”亦尘轻笑了几声。“众口同声语，未必是真言。什么仙魔往事，不过是正道想让你看见的漂亮说辞罢了。否则楚明清又何必与宗门诀别，去寻那什么真相。”
“你怎会认识我师尊？”萧筠已经很久未听过旁人谈起师尊的名字，心神微动。
“吾与他并不相熟。只是自大战后，他时常来到神木下与之倾诉。许多事的前因后果，吾也听了个明白。”
萧筠心中一直压着不少关于楚明清的疑问，他想知道师尊为何离宗，又去了哪里，如今身在何方。但楚明清曾叫他答应过不去追寻自己的下落，要萧筠从今往后勤勉修行，早日飞升便算是达到期许。因此就算心有牵挂，也不宜再谈了。
萧筠正要转而寻问仙魔大战之事，亦尘却自顾的说了起来：“攻打魔城最初乃是金华宗的提议。表面是绞杀害人魔修，实则欲将凤鸟收入囊中。若能集三大圣灵之气，两大宗门将会灵气满盈，仙道独尊。不过既是独尊，就不能将凤鸟一分为二，与人分享。玄云宗无暇考虑其他，便率先出战。
胜仗后，凤鸟圣灵不愿落脚仙道宗门，最后竟是悲愤离去。楚明清回过头见身后血流漂杵，便开始怀疑其中是否有蹊跷，他又是否犯了大错。他来求问神木，神木没有给他指引。当时仍有少数残存的魔修四处逃亡，楚明清不愿玄云宗再杀生染血，正要放其生路。严景轩却先一步灭绝了魔道。两人便因此生了嫌隙。
此事非吾杜撰，皆是楚明清于神木下吐露的实情。”
萧筠听的皱起了眉，亦尘的话像是一双手慢慢剥去了往事的一层外衣，露出的内里皆是错节盘根。
“但魔修杀人饮血，确实祸害天下。”
“萧筠，若非亲眼所见，不可妄下定论。你可知曾经仙道也不将凡人放在眼里，他们在凡间杀敌之时，无数村落城池牵连毁尽。”亦尘的虚影摇摇晃晃，似乎是在摇头叹息。
如果亦尘没有说谎，那么此事怕会威胁到玄云宗的地位。萧筠不愿相信，可要如何求证，又成了一道难题。凤鸟，魔道，师尊。这三者相互缠绕，织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这段往事又是否影响着如今圣物出世的异相？
仔细思索，亦尘与自己说了那么多，似乎在暗中提示着什么。
萧筠突发奇想：“如今神木传旨，聚圣物，开天门，渡众人飞升。你是否也想说，此事就如当年大战，另有隐情？”
亦尘的虚影随之剧烈抖动，他虽未回应，但萧筠已经知道了他想说的话。
“如此荒唐…”萧筠合上眼，轻叹了一声。自己明明是正道中人，心中却生了个处处作对的幽魂，实在让他头疼。
“仙魔大战背后确实藏有真相。你且去凡间探一探，便知虚实！”
亦尘有心指路。只可惜萧筠并不信任。
“我已答应掌门守好圣物，不会离宗。此事再议。”
之后无论亦尘再说什么，萧筠都将其无视，专心在藏书房中看书打坐。数月后，神木种在萧筠体内逐渐安定。期间萧筠还试了多种铲除心魔的方法，但都徒劳无功。反倒让亦尘生了脾气，再不愿轻易现身。
而在萧筠闭关之时，玄云宗已派出了数位长老前往东北方的梧桐地，暗中寻找凤鸟所生的圣物。金华宗则潜入了妖修之地。
一场新的斗争已在无声酝酿。
追天虫在萧筠体内遇见了神木种：瑟瑟发抖。
神木种：我警告你别乱动，不然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