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郎艳独绝1919(1 / 2)

这世上最要不得的便是对镜中花水中月动了心。

楼兰的东西,极少是没有蛊的。

便是一副画,也是用的蛊血染的桃花。

温热的血液浇在刻满鬼枝兰图文的棺面儿,立刻便渗了进去,几只冒着烟火气的石蛊便从黄金棺材上滚落下来。

这弱质纤纤的美人顾不上为自己包扎割破的手,便运起内力一把推开了棺盖。

几乎同时

在棺盖推移时,立在楚留香肩上的鸿鹄轻轻鸣叫了一声,随即飞起,朝着宫殿入口处飞了去。

银白色的蛊蝶在风中肆意飞扬,不时落在少年长及足踝的青丝上,雪白的鸿鹄轻轻落在垂着鸦羽般的发上,朱红色的爪子连着青丝一同夹抓住少年单薄的肩膀。

鸿鹄蹭了蹭少年的脸颊,发出愉悦至极的鸣叫声。

少年有些好笑的伸手点了点鸿鹄的鸟嘴,柔声道:“你也被楚留香那身郁金香味儿熏到了啊。”

说着,少年便踏进了黑暗。

金铃声由远及近的飘了过来,混着一缕桃花香。

楚留香不出意外的看见柳无眉的眉眼生了厌。

他苍白的嘴角轻轻一挑,目光落在棺木上生出的蛊花,充满了深意。

若是没有猜错,来人是宁黎罢。

一缕异香的在宫殿里蔓延开来。

金色莲灯下,忽明忽暗的灯火边缘,一只只蛊虫正冒着幽蓝色的火焰,散发出幽紫色烟丝。

楚留香侧身躲过柳无眉的袖剑,轻轻落在最远那一盏莲灯上,捂着流血的手臂,略带疲惫的星眸依旧璀璨。

只是下一刻,楚留香那双星眸便忍不住流露惊愕。

鬼枝花凋零那一刻,柳无眉彻底开启了这具藏在楼兰神殿深处的蛊棺。

那棺中躺着的是一名青年,生的极好,穿着婚服般如火如荼的红衣,眼角有着一颗朱砂痣,苍白的唇微微抿着,透着淡淡的冷漠,只一眼,便让人再移不开眼。

楚留香并不只是惊讶于青年的容颜,而是惊讶于自己曾于楼兰之外见过这青年。

宁黎!是宁黎!

这不知身份的青年和宁黎生的一模一样!

楚留香看着青年那一头如雪白发,眼神满是复杂。

极为相似的容颜,无夏谷宁黎却是一身妖治风骨,举手投足皆是蛊惑众生的艳色,是文人口中不可方物的狐仙花妖,而这棺中青年却如同云端神明,一身清冷高华,即使此刻无声无息,却令人依旧不敢生半分亵渎意。

楚留香的目光移到了柳无眉身上,他想,这便是柳无眉来楼兰的目的罢。

情之一字,便是连冷酷无情的画眉鸟也逃不过。

烟丝散尽,金铃声止,满殿蛊虫尽成飞灰。

白衣若雪的少年走进了莲灯照亮的那方天地,看着跪坐在棺木旁,痴痴凝视棺中人的柔弱美人只是不语。

楚留香的内力几欲耗尽,他见“宁黎”来了,便从莲灯上落了下来,站在了少年身边。

银色的蛊蝶落在少年雪白的指尖,立即吸引了柳无眉的目光。

她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无比苍白,看着那只蛊蝶的目光透露出绝望。

李雪卿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取出一只长匣。

长匣中放着画,画中桃花灼灼,有美人折桃花枝立于桃花树下,满目温柔,令人心醉。

这是柳无眉心中最深的秘密,亦是一场镜中花水中月,从来便是求不得。

她爱上了一个画中人,于是千方百计想要见到他。

柳无眉看着木匣上刻着的鸳鸯桃花,忽然道:“是曲师妹给少主的罢。”

除了她手里的,大概也只有曲无容会将这画送他了。

李雪卿不做声,落在柳无眉眼中便是认了。

她忽然笑起,眼底却流露出绝望。

莲灯一盏盏的开始熄灭,这宫殿却一点点亮了起来。

已经服了解药的楚留香只觉头昏眼花,实在是不适合再待在这儿,却偏又不放心“宁黎”,想留着强撑,最后被打晕丢给鸿鹄拎出去。

李雪卿的目光又落回柳无眉身上。

柳无眉并没有注意楚留香,又或者说不在意。

她只是痴痴的看着棺中宛若沉睡的青年,许久才轻声问道:“少主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明人人都以为她来楼兰是为了楼兰宝藏,就连江湖上足智多谋的楚留香也不例外。

李雪卿看了眼落在衣袖上的蛊蝶:“是蛊。”

“师姐既心慕于这轮明月,想来也查过罢。”李雪卿轻声道,眼中有着些许追忆“我阿娘出身苗疆,苗疆蛊事在江湖上并非鲜事,姑姑是在我四岁那年寻来苗疆的,此前我自是长于苗疆,我识蛊这并非什么稀奇事。”

柳无眉蹙眉:“到是疏忽了。”

银白色袖剑突然从李雪卿脸边擦过,割下一缕青丝落地。

柳无眉一改方才哀默模样,眼中满是狠厉。

李雪卿足尖一点,再次躲过柳无眉发出的银针,落在了棺木另一侧。

他瞥了一眼棺中人,只见对方肌肤似乎透明了些。

到底是蛊术留存的肉身,即使保存的再好,也不过是具尸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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