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竹马1（1 / 2）
如何精准描述焦急的感觉？
——用姜书茵现在的心情。
姜书茵喜欢跟她妈一起逛超市，却不喜欢她妈路遇熟人驻足说个不停，尤其是任凭分文没带的她独自在结账队伍里不得不前行的时候。
眼看前面的人一个个付款离开马上就要轮到她了，姜书茵忍不住回身看向那似乎完全忽略了她这边情况的方玉芹女士。
“妈！”她的声音里带足埋怨，甩头的动作让肩上散落的长发也扬起了急促弧度。
闻声看过去的方玉芹了解了女儿意思，但又不好扔下多年未见的老姐妹扭头就走，只好举起手拿包示意姜书茵过来取钱结账。
姜书茵无奈留下购物车在原地快速迈步过去，到了跟前忽听同她妈聊天的那阿姨柔和的对她“呀”了声。
“这是茵茵吧？”那阿姨上下打量着姜书茵，“都长成这么漂亮的大姑娘啦！”
姜书茵根本顾不上停留，她拿到钱就要立马返回，可胳膊却被她妈给拽住了。
方玉芹：“快叫人啊，还记不记得你陈阿姨了？”
姜书茵对那满脸堆笑的阿姨有印象，但又做不到立马定位。她想着可能是哪位同学的妈妈，毕竟她那么多同学的妈妈，她妈可都是给当朋友处的。
急着回去结账的她懒得继续想。不管是谁，先叫了再说。她对陈树云礼貌开口：“陈阿姨。”
陈树云应声后就继续端详起姜书茵来了。方玉芹却一眼就看穿了女儿是在敷衍，她便又小声提示：“陈阿姨是严司放的妈妈呀。”
严司放......
陌生比熟悉多的名字。
姜书茵愣了愣，脑子一时间有点卡壳，有些想不起来了。
“不怪孩子想不起来，这要是走在大街上遇到茵茵，我也认不出她来，”陈树云笑着说话的同时回身找寻着什么，“我们家严司放也跟我一起来的，咦？刚才还在的，这会儿不知跑哪去了......”
“这购物车谁的？”前方收银员敲桌面指了指停着的购物车，“还结不结了？”
“结！”姜书茵先于方玉芹回应道。
方玉芹这才拍了拍陈树云胳膊说：“得先去结账了树云，有空去家里坐，我家还住在对楼呢。”
仍挎着空购物篮的陈树云爽快点头：“好的方姐。”
拎着东西从超市出来姜书茵就直截了当地跟方玉芹表达了不满：“下次再扔下我一人等着排队结账，我就再也不跟你来超市了。”
“妈不是遇到熟人了么，”方玉芹难掩喜悦地说着，“我跟你陈阿姨好多年没见着了，她儿子跟你同岁，小时候你们经常一起玩的......”
这么一说姜书茵就想起来她小时候的玩伴里确实有个叫严司放的。是个总喜欢跟她打架的小胖墩。
方玉芹看了看女儿，忽的笑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严司放搬走那天你站小区门口都哭出鼻涕泡了……”
“怎么可能！”姜书茵像是听到了什么离谱事一样急道，“我怎么可能因为他搬走了哭？”她明明记得小时候烦都烦死那个小胖子了。
她连语调都高了，像是声音大可以更有力否定她妈刚才说的话。
“妈还能骗你？”
“怎么不能？”姜书茵边说边扯穿着的牛仔连衣裙，“你说这裙子是你买的，可这分明是我姐买了不想穿就邮回家来给我穿的。”
方玉芹语调却很高：“你姐一次都没穿的。”
姜书茵早有预料的叹气：“还真是一诈一个准。”
“......”方玉芹啧道，“你这孩子，怎么还诈我呢。”
“我不诈你，你会主动承认？”姜书茵侧头看方玉芹，“妈，您能不厚此薄彼么？凭什么我姐想买什么衣服都能买，我就不行？高考前你说等高考后，现在已经高考后了......”
“等你高考完”这五个字成了近两年她妈挡掉她一切“无理要求”的有效盾牌。现在好不容易熬到高考后了，可这几天她也并没有觉得她妈有任何对她的“放宽政策”。
新衣服倒是不着急买，她愿意等到去大学报到前，可是手机总要给她安排上吧，她的小姐妹们都已经用上新手机了，而她兜里揣着的还是她姐早两年就换下来的旧手机，连手机号都不是她自己实名认证的。
因为这事，她昨天还跟她妈吵了一架，她怨她妈偏心眼，她妈怪她不懂事。她们娘俩直到去超市前都还是谁也不理谁的。
她以为喊她一起去超市就是在隐晦的道歉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方女士是压根儿就没把她的诉求当回事。
想到这的姜书茵干脆闭上嘴迈开步子快速向前走，在跟她妈对抗这件事上，她最擅长冷战了。
方玉芹见状换了只手拎购物袋，她追上去商量道：“茵茵啊，等你爸过两天放假了咱们一起去商场给你买手机......”
按理来说方玉芹女士已经算是妥协了，姜书茵应该见好就收立马应下来的，可她倔脾气上来了，头也不回地踏进单元门阴阳怪气道：“就不麻烦你们了，我出去兼职，赚了钱自己买。”
方玉芹还想说什么，女儿就已进了家门。她看着那被带上的门，只得去摸包里的钥匙。
正在客厅换衣服的姜启平见小女儿进门直冲冲放下购物袋回房间，他赶忙把话挂上嘴边：“跟你妈去超市了？你妈呢？”
房间门板完全隔离掉了老父亲的视线，这时方玉芹也开了锁。方玉芹对姜启平道：“你回来了老姜。”
姜启平朝着姜书茵房间方向扬下巴，压低声音关切地问：“怎么了这是，你跟茵茵又吵嘴了？“
方玉芹皱起眉头边换鞋边说：“你说这孩子怎么变了个人似的，高考前不是这样，现在动不动就要跟我耍脾气。”
“你小声些，”姜启平不仅接住了老婆手里的菜，也接住了老婆嘴里的话，“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正是敏感的时候，蔓蔓当年不也一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