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6（2 / 2）

这个问题挺冒犯的，但总归不是大事，年轻人玩问答游戏也爱玩这些，米迦勒更年轻的时候也玩过。

“除了最后一步，好像都做了吧……我不太记得。”麦麦好奇心挺旺盛的，两个人也足够胡闹。虽然两个人心里都挺坦荡，但讲起来毕竟是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

本来他的意思是如果少年米迦勒想，也可以做最后一步。麦麦也犹豫了，但正好被外来人打断。

路西法没有细问，他静静看着他，突然笑了：“你玩得还挺开啊。”

“还好。”

第五局结束的速度更快了，米迦勒盯着棋盘有点不解，听到路西法的问题是：“关系那么好，为什么没做？”

这个问题更露/骨了，总归大家都不是年轻人了，路西法除了在做的时候讲话会比较情/色一点,平时倒没有把这种事挂在嘴边，米迦勒：“你是不是太关注我的情史了？”

“米迦勒殿下，现在提问的是我。”

“有人来了，没来得及。然后他走了。”

第六局：“如果没人打断，你们谁是上面那个。”

“他。”

第七局……

米迦勒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就输了，到现在已经表情麻木。

“你前几天让了我。”

“还好。”路西法淡淡应了一声：“没让太多。”

他看着米迦勒的表情，半点没有衡量到这句话有多打击人，残忍，冷静，毫不动摇地问：“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什么？”

米迦勒深深叹了口气：“也没什么，那个时候我经常在睡觉，醒来了就一起说说话。他……就看看书吧。”

他推开棋盘，意思是不想下了

这局面确实罕见，前几天他才是抱着棋盘不愿意结束的那个，每次都要路西法反复提醒他该吃药休息了，才能把棋盘从他胳膊下抽走。

他们第二天下棋的时候米迦勒还会先问路西法“下棋吗？”等路西法点头后再抱棋盘，后来就只要见到他就开始端棋盘，积极程度可媲美放学后喊朋友出去玩的小朋友，半点看不出冷静沉稳的第七狱领主的样子。

推开棋盘后，米迦勒直接往后躺在床上，像是卸下什么重担一般。枕头下陷，长发散落，他看着眼前的空气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这句话的意思听起来是：虽然我们同吃同住睡在一起还又亲又摸差点做了还爱着对方，但我们清清白白不是那种关系。任谁听了都会觉得离谱的地步。

但路西法问的是：“你为什么主动解释这个？”

米迦勒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因为感觉你想知道。”

随着眼睛合上，黑暗和沉默一起降临。

棋盘被收走了，路西法从床的另一侧躺了上来。

都怪他问了那么多问题，米迦勒现在满脑子都是麦麦。

他睁开眼睛，里面宁静而空茫：“你觉得一个年轻气盛，忠于天堂和神明的天使，会怎么看待一个背叛了神的堕天使？”

“你知道答案的问题，不需要问我。”

米迦勒笑了：“也是。”

他说：“但他没有怪我。他本该对我有很多期待，但是我……或许毁掉了很多。”

一些本该光明的，美好的，实际却支离破碎的。

远离了故土，背叛了神明，没有忠诚，信仰不再。

他是经历过圣战的天使，知道堕天会给在天堂的亲友造成多大的痛苦。越是爱着自己的人，伤得越深，朋友，属下，提拔过他的师长，都会受到牵连。

但麦麦情绪最痛苦的时候，大概就是用额头贴住米迦勒的额头，轻声告诉他说“会好的”时候。

自己还在流泪，却在安慰他。

“后悔吗？”

“不。”米迦勒看着前方的空气：“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那就行了。”路西法说：“因为他懂得你。”

所以他不怪你。

米迦勒散落的视线收回，转头看着路西法平静的脸，像是不能理解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因为他懂得你，所以他不怪你。

“为什么？”他问。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你没有那么强大，这很难理解么？”

“……不难。”

“米迦勒，没有人能苛责你。任何人想要做到你做的事都是不可能的，可你做到了。你已经竭尽所能。”他平静地说着，不像任何安慰的语气:“但你是有限的，无论是你的力量，还是你能做的事。你不可能完美地解决你所遇到的这些困境，除非你有超越你所能达到的极限的力量。你已经奉献你自己，让许多人蒙得你的怜悯而免遭灾厄，为什么不能宽恕一下你自己？”路西法止住声音，神色是冷静的，却又仿佛带了一些悲悯，这些神情在对上米迦勒的视线时消融。

在面前人愣住的眼神中，路西法伸出手指轻轻拨开他耳边的头发，说话的尾音几乎像是无奈的叹息：“如果累了就休息吧，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