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命不可违9(1 / 2)

九月初九,九九重阳,曲岸庭上,玉砌雕栏,清水白沙,各路佳人于亭中弹起琵琶二胡,素手抚琴筝,江上楼船箫鼓过;绿裙罗带伴娇飞,轻歌曼舞,罗纱舞于青山间;一盏美酒入红唇,香腮红云,粉融香汗惹人贪看;翠袖枕宣纸,妙手画傲菊,有蝶自来;廋影自怜,蒙眼识棋,娉娉袅袅十余人,梨花一枝春带雨。

远远望之,银杯金盏滑落,应接不暇,四座惊叹,两岸发出热烈喝彩声,酒楼,小桥,窄巷,勾栏,人影绰绰。

“妙哉!妙哉!”

“那弹琵琶的是妙音娘子吧,动人心弦啊!双眸含秋水,让人见之不忘。”

“奏二胡的娘子眼生的很,不知谁家的?”

旁边有人道,“我知,那是玉香楼新捧出的角,柳烟姑娘,拉得一手好二胡,据说腰细如蜂。”

“那念娇儿,舞如莲花旋,一曲动人,便宜当日那位恩客了。”

“我家秋月姑娘那画技也是一绝,一炷香内就画得霜菊,栩栩如生,引来双蝶。”

“允棋姑娘那棋下的极其妙,刚刚看那船舫上摆下的棋盘,多少人搔头抓耳,不知何解?”

“今夜可与各位兄台齐聚碧云深了。”

“回见,回见。”

仅仅今早的表演就令人难忘,不知今日盛宴多少名妓声名响彻京城,令人回味无穷。.

苏熠泽和孟灏隐藏在最高处看着这一幕,拍手叫绝,“子纯有什么绝技吗?”

孟灏几步走于苏熠泽身后,“臣耍得一手好大刀,虎虎生威,陛下是否要看看?”

苏熠泽微微咳嗽,“天还未晚,不急不急。”

孟灏淡淡一笑:“臣说的是真的大刀。”

苏熠泽反驳:“朕要看到也是晚上的大刀啊!灯下看美人才越看越好看,怎么没听过吗?”

孟灏:“是臣孟浪了。”

苏熠泽哼了一声,往外走去,今日他们也准备去紫金寺看看,顺便给两位太后祈福,只是一出酒楼时,苏熠泽紧了紧衣领子,今日想着爬山他多少有些穿的单薄了,孟灏紧随其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苏熠泽身上了,“别着凉了!”

苏熠泽反握住他的手,“你呢?”

孟灏身上还有一件单衣:“我是习武之人,不怕冷。”

想起夜里被窝里的温度,苏熠泽点点头,确实宫里的火炭钱都省了不少。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紫金寺,马车行得安稳,苏熠泽睡得昏昏沉沉的,孟灏下车将苏熠泽抱进寺庙,直到一炷香后苏熠泽揉了揉脸才清醒,室内檀香无形之中浸染肌肤每一个毛孔,不熟悉让人不适,发呆片刻下了床寻孟灏去了。

看到门口守着的郑西,“孟灏呢?”

郑西微微垂首,“孟大人去寻空明大师了。”

苏熠泽看着天边的流云,圆塔飞光,钟鸣香鼎,殿宇佛舍,宏伟壮观,院中的几颗菩提树翠绿挺拔,鸟儿枝头深处幽叫寻不到身影,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古老的寺庙在苍山环抱下沉寂肃穆。

一位灰衣老僧人在一颗百年菩提树下参悟佛法,一只黑白相间的幼猫躺在他腿旁,露出奶呼呼的小肚子睡梦中踩着奶,青黄的叶子以高姿态随风纵身一跃,清晰的叶脉讲诉岁月轮回,幼猫突然一激灵吓醒迈着四条不协调的脚躲到僧人身后喵喵叫着,小和尚随着大和尚打水,扫地,打坐听禅。

路过一座大殿,殿内香烟缭绕,参拜者双手合十,诚恳磕跪。袒胸露怀,乐不可支的弥勒佛慈悲的看着尘世,建寺三百余年,香火延绵,六字真言口中诵,转经筒里红尘落。

走向一口潭,空寂照映人影,一只青龟悠哉爬上岸晒着太阳,轻拨竹林,泉水呜咽撞击青石,独坐空林,弹起一首空灵琴音。

朱红色的长袍镶绣着银线流云暗纹,腰间束着祥云宽带,清雅不失华贵,束发的玉冠在穿越竹林时有些松散,宽大衣袖轻柔垂在石台上,似云般轻,似雪般柔,青林泼墨,红梅傲雪。

孟灏来时,苏熠泽席地而坐,潋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行云流水的琴音从指尖溢出,顺滑如丝绸质地的阳光洒在他身旁,绕成淡淡金纱轻披云鬓、肩宇、双趺,于万丈红尘中仿佛生来就该万人敬仰的样子。

苏熠泽循声转眸时丹眼微眯,看清来人时眉眼舒展,斜飞的眼角蕴含着笑意,清雅中徒增一抹瑰丽,干净少年郎,让人呼吸一紧。

而孟灏站在林中,旭日穿过繁华如玉的枝桠洒在他身上,美若冠玉,翩然华丽雪袍裹着清隽身姿,玉带勾细腰,丰神俊朗,步履悠闲轻漫向他走来,随后斜躺在身旁的高高枝桠上,随意的姿势透露一股优雅高贵,让苏熠泽指尖微顿,瞥向别处,但又不舍的再回头看他一眼。

四目相对,爱意织成线,围成茧,交织两者。

一曲毕,垂感极好的长袍垂下盖住了脚,坐了半日,脚麻了,长袍随风摆动苏熠泽身形不稳险些跌下青石,孟灏跃下大步走来扶着他。

阳光透过古朴门窗投下金色阴影,为今日写下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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