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16(2 / 2)

“清溟。”皇潇月咽了口口水,“那个东西不见了。”

“什……”话还没问出口,清溟立刻明白了皇潇月说的是什么。

“清……溟?”皇潇月没有听到清溟的半点声音,再低头时——那么大一个剑灵也没了。

耳边仿佛只剩下风雪的呼啸声。

皇潇月疑惑地退出识海,举起清溟剑看了看。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就在皇潇月刚放下剑那一刹那,一颗眼珠子从剑柄下缓缓地钻出,连带着一串血肉模糊的碎肉,悄无声息地附在了清溟剑上。

“怎么了?”卞灵鸩扭头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皇潇月。

“没什么。”皇潇月迟疑了片刻,回道。不知清溟那家伙又在搞什么东西。

“喂——”清溟看着一点点在眼前消散的皇潇月,露出了罕见的不知所措的神情。

该死。

清溟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艰难地将脚从没过脚背的雪中拔了出来,又艰难地踩了下去,感觉自己好像走在白色的泥沼中。

像是最后的尝试,清溟将自己的一只手举到眼前,看着那白净的能看到青紫色血管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腥味从嘴中绽开,疼痛已然麻痹了他的神经。感受着温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手腕滑下,清溟无力地垂下了那只手。

获得肉身,居然是这种感觉么。

没有灵力。冷得要死。痛得要死。晕得要死。

该死。该死。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要站不住了。

听不到皇潇月的声音。看不到那边的东西。我究竟在什么鬼地方啊。

“我说,你啊……”清溟看着捏着自己肩膀的一只黏糊糊湿哒哒的大手,扭头果然看到那邪门的大玩意。

“是你搞得鬼?你他妈是什么啊?”清溟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被消磨殆尽。骂不动了。现在光是站着就已经很困难了。

从未感受过人类的脆弱。从未离死亡这么近。

恍惚中,清溟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那个声音和自己无比的相像。

“唉。”

这一次,清溟听得无比真切。

眼前的景象逐渐涣散。

映入眼帘的最后一幕,是那个大肉球伸出一只长到惊人的手臂,将洞穿自己身体的那把长剑一点点地拔出。

难道……

哈,糟糕了啊。如果真是那个东西……

不能晕过去……绝对……不……

清溟突然没了声音,皇潇月只觉得自己脑袋里清净得可怕。在他几次呼唤清溟而没有任何回应后,一种极端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才觉得,有个剑灵一直在自己耳边贩剑其实也不错。

“刚才开始你好像就有些魂不守舍的。”卞灵鸩再一次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耐地抬头看向皇潇月,“此行容不得你迷惘了。再往前去不知有什么,说不定下一秒你就会身首分离。”

“抱歉,是我有些乱了。”皇潇月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抚上了额头,大拇指在太阳穴处揉了揉。

清醒点,皇潇月。剑在你手中。那个剑灵干什么去都和你无关。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卞灵鸩深深地看了皇潇月一眼,“你最好别有什么妇人之仁。”

“不是那样的。”皇潇月努力将注意力全都放在眼前,调动灵力在头顶凝成了一把巨大的冰剑。

这是最后一个阵眼了。

和此前用巨石做的阵眼不同,这个阵眼只是一块薄薄的石板,上面甚至爬了不少青苔,掩去了上面的符文。若不是卞灵鸩事先探查过,他真认不出这就是他要找到阵眼。

“喝——”皇潇月左手食指无名指夹紧竖起一声低喝,冰剑应声而落,那石板立刻被击成了碎片。

就如同此前的三个阵眼一般,当石板被击碎那一瞬开始,许多灵力逃命似的涌了出来。一直同样的精致大蝎子从残破的石板缝隙间爬了出来,刚一露头就整个被卞灵鸩的一支孔雀翎洞穿了。

“这个蝎子是……”皇潇月看着那被钉在石板上却依然举起螯痉挛着挣扎的蝎子。

“我们叫它殷玑,是一种很有灵性的东西,通常在灵脉附近出现。它们以灵力为食,以身为媒介,可以让灵脉活化。用它来做引……呵呵,也就只有哥哥能想到了。”卞灵鸩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二人在山里奔波了近一天终于将最后的三个阵眼尽数摧毁,此时夕阳已经西斜,铅灰色染上了半边天空。灰蓝与橘红的残晖交织之处,迸发出令人惊艳的色彩。

又过了了一天。皇潇月将清溟剑背在身后,眸中映出西边热烈地灼烧着的云。

这具身体还剩下多久呢?三四天?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听到清溟的声音。好像忽然消失了一样。

清醒点,皇潇月。那个邪崇若真消失了,那确实是好事。在悲伤吗?不……是某种说不上来的情绪……

那个剑灵消失了,真的是好事吗?

这样……清溟剑还可以斩断灵魂吗?

莫名开始爱用倒装句了。

谢谢大家来看我的小破文。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