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弯·钟萋（1）4（2 / 2）

从回忆中抽出，钟萋朝着谢明摆摆手：“我要先走了。这次出来和陆悠闲浪费了好多时间，我还有要紧事呢！发带改天还你！”丢下这句话便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人群当中，只留下一个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的谢明。

几条街外的泽阳武馆，院子里或高或低清一色短打布褂，正扎着马步练着基本功。院子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一应俱全。

练着功的众人前面容严肃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正手里端着一杯茶来回踱步；几步外正厅内端坐着的妇人容貌秀美，气质端庄，举手投足间都显得文雅，此刻手中细致入微地做着针线活。

武馆门口，陆悠手里攥着根青绿色的发带痴痴地傻站着。刚从家中休沐归来的武馆大师兄陈谦站在他身后，面上带着揶揄的笑容看着他。

半晌也不见陆悠察觉自己存在的人低低咳嗽了一声，原意是想提醒一下眼前人，不巧陆悠似乎是被这咳嗽声吓到，蹦了能有三尺高。

因着陆悠的动作院子里的人纷纷将视线投递了过来，几个年纪小的学徒干脆趁着此刻师父目光转移，抓住机会偷偷懒；结果还没歇上几个呼吸的时间，脑袋就挨了中年男人一巴掌。

巴掌力道不重，严厉中带着些慈爱。男人就是钟萋的父亲，泽阳武馆的当家人——钟轩。

钟轩看了眼小院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视线落在陆悠身上，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随后挥挥手让院里的学徒们散去，自己手里端着茶杯脚步慢悠悠地朝着两人走去。

陆悠这才回神，抬眼便对上了自家师父能吃人的目光。他莫名就想起了师兄弟们闲聊天时谈论起的有关于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世。

传说师父少年踏入江湖，一出便靠着身上一把刀硬生生砍出声名。师娘孟惠儿当年在江湖上遇到师父的时候，正好不打不相识，打一次输一次。也不知怎么着后来就渐渐打出了感情，随即便结了亲，后面师父也就退出了江湖，成家立业在泽阳城开了武馆。

也有的传言说师父师娘相遇是英雄救美和美救狗熊。

陆悠也不知道那些个传言有多少真实性。毕竟他小门小户家里没几口人的乡野小民，也没怎么正儿八经地接触过江湖的概念，也没听过师父的名号。他来学武也不过为了有一技之长可以养家糊口和满足自己年少轻狂的梦里心事。

可此刻对上师父的目光他的心里依旧莫名发怵。

“回来了？”陆悠脑袋里正一团乱麻就听见钟轩开了口。话语严肃中又含了点儿不易察觉的笑意。

只不过陆悠此刻紧张至极，没能从这短短的三个字里品出来那半分不到的笑意。在他身后陈谦轻笑着应道：“回来了。”随即朝钟轩行了一礼，陆悠后知后觉忙抬起手跟着行礼。

等到手抬了起来，腰弯了下去，陆悠这才瞄到手上缠着的钟萋的发带还在缓缓随风晃着。

他连忙双手背后，手忙脚乱把发带团成一团。这一举动又换来身后陈谦的一声笑。

陆悠此刻脸红了个彻底，只恨自己功夫没练到位，没能把自己塞进地上那个缝里。

“师父，我，那个....”

“萋儿又爬墙出去玩了？”温和轻缓的声音响起。师娘孟惠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此刻正站在钟轩身后，眉眼含笑，丰神绰约，身上一件浅色衣裙，秀美温和如寒冬暖玉。

陆悠闻言挠挠脑袋：“师娘，都是我不好，没能把钟萋师妹带回来。”

孟惠儿笑着摇头：“萋儿玩够了就回来了，倒是你，这几日陪着萋儿闹，日日去墙头堵着她。怕不是功课落下了不少？”

陆悠头越发低了，细着声辩解：“我也没落下太多的。”

“还不快去练功，今天加练两个时辰！”钟轩轻咳两声板着脸下了最后通牒。

眼见着陆悠还想在说些什么，陈谦当即眼观鼻鼻观心上前几步替陆悠应下，随后带着陆悠去了院里开始练功。

陈谦与陆悠不太相同，他家中还算富庶，来武馆学武也不过是父母执意，企盼着他能有几分不同的本领，将来继承了家业之后，能将它发扬光大。至于亲事，等到了那个时候，上赶着给自家姑娘结亲的人怕是得排很长的队。

“陆悠这小子，成天到晚对练功没用几分功，反倒对萋儿这般上心。”钟轩悠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