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70(1 / 2)

誓言与预言一般不可取信。

——《占卜家手记(残页)》

魁地奇决赛斯莱特林惨败给格兰芬多后,德拉科很是消沉了几天,不过很快他没空抑郁了,因为霍格沃茨的考试周到来了,他铆足了精神想要把赫敏格兰杰压下去,为此除了吃饭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

潘西得知了这件事,也兴高采烈地带着书本去图书馆温习,天知道她到底现在能不能记全选修课的几名老师的名字。至于佩格莉塔,她原本以为谈了恋爱,她应当能光明正大地吃上布雷斯开的小灶——可是这几天压根都见不着布雷斯的人,周六的霍格莫德周他也不在,佩格还是跟着桑妮一起出来散心。

“哟,女孩,怎么哭丧着脸?”韦斯莱双胞胎像进货一样抱着沉甸甸的箱子从佐科笑话店里出来,弗雷德笑嘻嘻地凑过来,“你的小男朋友呢?”

“她男朋友是谁来着?”乔治随口问了一句。

“不记得了,好像是个讨厌的斯莱特林。”弗雷德嬉皮笑脸,而桑妮不太认可地看了他们俩一眼,她强调,“佩格是我和茜茜的朋友!”

佩格好像并不觉得被冒犯了,只是盯着他俩看了半天,石破天惊地说:“那你们小女朋友呢?”

“别凭空攀污我的清白,我们可还是响当当的两条黄金单身汉。”弗雷德从快漫过他额头箱子背后冒出头来,对乔治挤了挤眉,“啊——某人就不好说了。”

“你叫某人吗?”佩格虚心求教,她总不是记不住这对双胞胎的名字,至今跟桑妮她们描述时还是用筷子哥哥和筷子弟弟来指代,“难道你有女朋友吗?”

“需要夜观星象。”乔治开始胡说八道,“当梅林觉得时机不错的时候,说不定能从天而降一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约是扫帚上旷野的风,或是凭空落在手心中的一枚银西可,不自觉地哼笑了一声。

“哥们。”弗雷德一副没救了表情盯着莫名有些臭屁的乔治,他沉痛地打消了自己兄弟的幻想,“会从天而降的只有鬼飞球,那可是没有女朋友的。”

“那可说不定,弗雷德。”乔治夸张地耸耸肩,“说不定梅林觉得我更帅气一些,就送了我一个呢。”

“天哪。”弗雷德兴奋地说,“看来我们已经找到了新的恶作剧道具的原料——乔治的脸皮,它可比任何一种橡皮胶糖都有弹性!”

“噢——”佩格拖长了声调,打断了他俩的耍宝,“原来没有女朋友啊,哎呀,你们俩还比我大呢,居然没有女朋友,羞羞脸。”佩格用食指做了个鬼脸。

“……她是怎么把这两件毫无关系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弗雷德问乔治。

乔治也看了看弗雷德:“而且理直气壮让人产生一种‘也许她说的没错’的错觉……”

“也许斯莱特林都有这种颠倒是非的能力。”弗雷德一锤定音,进行了极为明显的学缘歧视。

“而且她还是一个沙菲克。”乔治补充。

佩格不高兴地说:“你每次这么认真地强调这一点,我会怀疑你是被我哥抢了女朋友才这么记恨他的。”

乔治挑眉:“他有本事的话,那就让他试试喽。”

弗雷德本来也准备顺着他兄弟耍一下帅,也愣住了,连忙凑过去,撞了撞他的肩膀:“喂喂,什么情况,你准备行动了?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追到手了?”

“……这种时候,承认自己没有女朋友不是更没有气势?”

“你贷款出来一个女朋友出来耍帅,更没有气势吧!”

两个人一边拌嘴一边走远了。

“真搞不懂男生。”佩格说,很快她联想到布雷斯,“……也搞不懂布雷斯,他总是这样,把我当成傻瓜,什么也不跟我说。”

“也许他想把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扎比尼一向很靠谱。”桑妮安慰着佩格,“他只是不想让你也一起担忧。”

“让我一无所知……无知地排除在‘真相’之外,如果这是‘关心’,我不想要。”佩格抿了抿唇,不高兴地说。

桑妮连忙说:“这也只是猜测啦,说不定他只是有什么事情在忙,只是顾不上而已。”

“我也不是在生气啦……”佩格捧着下巴,望向六月碧空如洗的蓝天,霍格莫德里充满了考试结束后小巫师们的欢笑声和打闹声,可她始终觉得有些不真切,总觉得自己仍生活在梦境中,没有实感。

她仍记挂着“过去”的事情。

薇琪·罗齐尔相当狡猾,像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去过的地方都会刻意消除痕迹。但这样逃犯式警惕熟练的行为,更证实了布雷斯的怀疑。

最初让他产生怀疑的是当初罗齐尔所持的“混血论”,她自称自己是一名混血巫师,因此担心这件事情暴露后,遭到同学的孤立。可这一切并非如此,芙洛拉调查过罗齐尔家,虽然薇琪罗齐尔的确生母不明,但作为铁血纯血主义者,德威牧克·罗齐尔确认过他的这位孙女的血统后,才准许她进入罗齐尔家的家谱。

而更有意思的是芙洛拉给布雷斯写信时提到的一件趣事,听说罗齐尔家在几十年前的确出现过一名混血巫师——正是薇琪罗齐尔那名食死徒姑姑。

对外说已经死在了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却在几年后,通过各种手段偷梁换柱,重新带回了罗齐尔家。

——原本这一切是应当密不透风的,毕竟罗齐尔家被魔法部盯得很紧。只能怪他们被出卖了那么多次,还敢信任马尔福。卢修斯那家伙可是只要有利可图,说不定连亲生父亲都能出卖的人。

芙洛拉当时在信中写道:她被罗齐尔家从阿兹卡班里救出来之后,就被豢养在霍格莫德附近的一个村庄的地下室里。他们对马尔福的说辞是不希望罗齐尔家的人在阿兹卡班遭受折磨。但实际情况,远没有这么脉脉温情。

他们想要通过她占卜到神秘人的下落,想知道他到底是否还活着,还是像传闻里那样被哈利波特杀死了——可是她已经被摄魂怪折磨得神志不清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几年后,她死在了地下室里。

……

此时布雷斯就在罗齐尔家当时囚禁薇琪罗齐尔姑姑的地下室。这里已经弃置许多年了,只有一些破旧的家具,厚重的帷幕使本就不透风的地下室显得更逼仄。家具上面布满了厚重的灰尘,正对着入口的柜子上有一个长约三十厘米的长方体木盒,在门扉关合,空气振动时,木盒的外壳从两侧扇形翻开,陈旧的洋娃娃少女从木盒里弹出来,呆板机械地唱着歌。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这古怪又空灵的歌声,显得诡异又让人毛骨悚然。布雷斯打量了一下这里的摆设,有人刚刚来过。这里的灰尘比外面的更薄,有人来擦拭过,又欲盖弥彰地铺上了一层。

布雷斯想。也许她现在还在房间里,正等着他走进来——

“别装神弄鬼了,罗齐尔。”布雷斯关上了音乐盒的外壳,歌声戛然而止。音乐盒边放着一盆清亮的水,其上氤氲着珠白的雾气。

“看起来你一定对自己的实力相当自信,才会独自来这里。”薇琪罗齐尔掀开了帷幕,从后面走了出来,地下室仅有的灯光还是从布雷斯手上的烛台上借来的,光线昏淡,浮动不定,落在她的苍白的脸颊上,让她的出现仿佛幽灵重现人间。

“如果不是我独自找到了这里,你也不会这么快露出马脚,不是吗?”布雷斯冷淡地说,“你还会像之前一样,缩在佩格莉塔身后,装作自己才是受害者。”

“你自称自己只是临时起意才会引我去走廊——不过我倒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罗齐尔家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件事,联系了我那些贪婪的亲戚们,准备好在我被蛇怪杀死后,怎么对扎比尼夫人发起质疑。”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布雷斯的表情冷漠,“——你们向那些家伙许诺了什么?平分扎比尼夫人丰厚的产业?让她一无所有?甚至许诺他们能够占有这名美貌的遗孀?”

“阴谋、利益。我对这些没有兴趣。”罗齐尔摇了摇头,“那是他们自己的盘算,我只想完成我的任务——”她举起了魔杖,指向了布雷斯,“我知道在拖延时间,等斯内普过来救你,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已经赶到了。”

明明还是那张清秀的脸,可是脸上的表情却非常成熟,简直像是一个大人装在了小孩的身体里一样怪异:“只不过——他现在应该忙着抓捕小天狼星布莱克,没有时间来解救他的学生。”

“但我有时间。”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室内压抑、沉闷,让人透不过气的氛围。

罗齐尔听到了声音。但她不敢转头——她宁可只是幻听。不可能是佩格莉塔,她确认过,她今天跟着麦克米兰去了霍格莫德,在离这很远的地方。这是假的,是幻觉与障眼法。

她是依靠自我欺骗才活得如今的,她用起来驾轻就熟。

“薇琪,如果你还当我是你朋友的话,就住手。”佩格莉塔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

罗齐尔最终还是无法抵抗,扭过头,在她面前的是佩格莉塔,无比真实,无比陌生的佩格莉塔。她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甚至不是失望——而是,像看陌生人。珊瑚从佩格的袖口里钻出来,嘶嘶地吐着信子,吐出了一枚精致的银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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