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傻子茶农和温润教书先生24(1 / 2)

再进去,那便是刘佩意的里房,是寝睡的地了,他从未进去过,毕竟入人里间,多有冒犯之意。

屋外挂着洗干净的衣衫,那件新衣裳也挂在那,靠近了还能闻到些皂角的香味,刘佩意注重形象,身上容不得一点脏污。看完了里头的围院,发觉边角的一小块地上竟也种着茶树,重琰上前摘了一片叶子放在鼻前闻了闻。

是养的比他还要好的几棵茶。

这边看完了回来,整个屋子里除了外头小狗崽汪汪奶叫的声音,也听不见别的声响了。

重琰只思考了那么一会,还是踏步走近了里头,手里还捧着那小罐子茶叶,他这几天特地做了茶,就等着成了后让刘佩意尝一尝,品一品,那日他买茶时,他便知道他绝对是识茶的人。

刚走近,他便知道里面有人,扇门开了一边,恰好另一边便挡住了里头的摆设,只察觉到窗户开着,外头将落的日头照了进来,打在了地上,一格一格地呈着金黄。

若有似无的咳嗽声从放里面传来,带着一丝闷声隐忍,细小的喘息声也是那样温缓的频率,多了些呵气声。

脚下踩着的吱呀声无法避免,里头的人有些警觉,咚地一声撞动木板的声音响起,似乎撞到了硬物,他闷声没有再说话。

重琰便直接翻衣迈步,跨过房门的坎子便进去了,空气中弥漫着一些浓厚湿气,入眼便是一张简净的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木质的刻纹柜子以及窗口放着的一盆花儿。

还没上前,便被屋里的人呵斥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腔气:“你怎么进来的,出去……”

“哥哥,门,门没关,是阿琰想来找你玩……”

刘佩意撑着手靠在床上,见他瑟缩着臂膀,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手里还宝贝地捧着什么东西,仍旧是一张小脏脸,不过比前几天干净了那么几笔。

他有些艰难地咽了咽,松懈般往床上一倒,浑身疲惫无力,放轻了声音,对屋里头傻站着的重琰哄说道:

“阿衍回去罢,今天哥哥不太舒服。”

在重琰眼里,刘佩意就是全然与往时不同的面貌了。

只见那平日来稳重又清冷的刘先生盖着轻身的薄被,因着方才挣起来过,被子也被搅的有些凌乱,被子盖不住的地方,只不过一件里衣,薄又透,更不说在汗液浸湿下,衣领子和半只肩膀子都与□□贴透在了一起。

长长的发丝铺散在洁白的枕子上,似白纸渲染的浓墨,衬着一张发红的脸,额前的发都粘连在脸颊两旁,半阖着双目,像极了陨落下的脆弱感。

刘佩意确实生病了,他三十年来都是极少生病的体质,可一生病,就来的莫名也气势汹汹,一生一场病便是磨人又耐长的大病。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说他现下正是贴切。

重琰没有却步,反而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得更近了些,看的刘佩意直皱眉,就在他走到床边碰到他的前一刻,一伸手便把人打落地踉跄几部往后退,就连重琰也被他这手劲讶然。

眼前的男人并不像看到的那样温和无气,是个有底子的,否则像重琰这样身形的没有防备,也不至于被推打的往后退。

重琰上前便扣住他的手掌,脸皮也厚,半撑着上身压在别人的被子上,用力地摇头,脸上是刘佩意汗水模糊着双眼也能看得见的执拗。

“哥哥,不走,阿琰不走,婆婆说,不舒服的时候,要喝水,要喝茶,我,我去拿!”

“哥哥等着!”

重琰趁此起身,去摸桌上摆着的水壶,已经不是热的了的,又去拿那只还有余水的被杯子,更是凉透了,他便知道男人病了不止是一会了,想来这半天连热水都没喝,躺在床上就是想把这病气熬过去。

“哥哥,我,我带你去冯叔叔那,冯叔,冯叔能治病,能的。”

“别动,我不去,你先放下我。”刘佩意推开扶着自己往身上揽抱起来的那双手,软累的身体抗拒着要被带着出门:“阿衍,我没事,躺一日便好了。”

“那,那哥哥别赶我,我去取水,哥哥喝水,喝水就能好,阿琰生病也,也这样。”

他生病,从来没想过有被人照料着,从前拿药,吃几天能好便好了,如今这小傻子竟说要照顾他,他心里头注入一丝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暖,只好松下了紧绷的身体,轻声答应道:“好,去吧。”

“哥哥!”他惊喜地张大了灵呆滞的眼,叫了一声,便拿着冷水壶出去,乖乖地出了房门,当真是给他去取热水去了。不多会便半走半跑地溜了回来,水壶是烫的,拿在他手上轻松的就像拿来了一壶冷水。

重琰打消了自己把人扶起来靠着喝水的念头,他弯下身躯,两手捧着混充的刚好入口温度的温水,稳稳地放到他的嘴边:“喝,喝……”

刘佩意颔首喝了半杯,被温水润过的唇从又干又苍白变得有了些水润的血色,正抬头,就瞧见重琰紧紧地盯着他颤动的唇,眼里隐约藏着小狼一般侵占的青光。

“可以了。”他不着痕迹地挡了挡被子,掀开被子重新躺了下去,两手交放在腹部,重新闭上了眼。

恰好入口的水温,还有不属于一个傻子该有的眼神,他多少带了疑虑,不至于病了就脑子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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