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2 / 2）

这不算什么，真正令我惊恐的是菲格尔没有反驳。

她低下头认真思考其阿尔玛雅提议的可实行性，最终说，“这和结婚不冲突。”

“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讨论。”我面无表情道，起码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感觉我承受不了。

比被双方针对更可怕的是被双方联手针对，我原本以为阿尔玛雅和菲格尔不可能联合，她们算是宿敌，然而正是应了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身为索恩大陆唯一指定反派的我，成功的让日月放下宿仇携手应敌。

这等壮举，就算是塔的创始人复活怕不是也做不到如此，而我成功了。

一瞬间我想为自己尊名加上‘让日月联合的阴影’，就缀在屠龙者后面。

上次让月亮教派和太阳神教联合还是上次，大概是第一纪，最原始的信徒，他们还没现在如此的极端。

菲格尔和阿尔玛雅可能是看出来被包办婚姻的我脸色不太好，终于要离开……废话，谁被包办婚姻会高兴？

等她们退出去，只留我一个人思考人生。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我下床打开窗户，这并不是想跑路，我现在没有能力，除非我想再自杀一次，然而我失去了跳悬崖的勇气。

吹了几秒冷风，我默默关上窗户来到壁炉前，不得不说塔顶实在是太冷了。

在壁炉前的摇椅上一躺，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正在开放的花纹思考起以后的事。

我丝毫不怀疑菲格尔的话，她不会开玩笑，说下个月三号要结婚，那一定会有一场婚礼，说和我，那一定是和我。

实际上我在十四岁有意撮合过菲格尔和阿尔玛雅，我天真的认为只要她们俩打好关系，等未来继承大统，太阳神教和月亮教派的关系肯定会缓和不少，结果是她们确实关系好了。

但是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彻底闹崩。

至少我觉得我们的友情彻底破裂，虽然她们看起来似乎还是和以前差不多。

“真糟糕啊。”我喃喃自语，三天前我还在和别人讨论如何屠龙，今天我担心的是婚姻问题。

事实证明婚姻比屠龙难多了，毕竟屠龙只需要把龙杀死，婚姻则是面对着生活，懂吗，那是他妈的生活。

并且我不指望我的朋友能救我，他们的实力在菲格尔和阿尔玛雅面前就像蚂蚁和大象，兴许几百万几千万只蚂蚁能咬死大象，可惜我没那么多朋友。

我不知道盯着的天花板看了多久，月亮的诅咒带来的魔法抑制让我浑身难受。

越是思考下去，我越发感觉人生无望。

以前我认为最糟糕的结局不过是死在阿尔玛雅和菲格尔手里，亦或者什么骑士的剑下，从未想过我会去和我闹崩的朋友结婚。

平心而论，我不讨厌她们，即使我总是骂阿尔玛雅，总是针对菲格尔，但我认为那更像是气急败坏时的无能狂怒，因为我无法杀死她们，而她们也不想杀死我，这样黏黏糊糊的感觉令我恶心……

再想到恶心这个词的时候，我明白我失败了。

我试图为自己找借口，但到最后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真的很恶心现在的她们，月亮教派的圣女，太阳神教的神使。

倘若在过去我还有怜悯心，试着想与她们谈谈，那现在我只想让她们从我的眼前滚开。

如今，我们应该是敌人，不该是想尽方法让对方活着的朋友。

“哈哈哈。”我听到自己笑了，似乎是在嘲笑阿尔玛雅和菲格尔，每次看到她们那样努力的想要拯救我，就会让我感觉我所做的事都是在无理取闹。

我所想创造的未来是儿戏，是神明所不允许，即便作为塔的继承人，我从小便被老师耳提命面的教导要恪守神明定下的准则。

“太阳的圣训里我记得不祝福同性婚姻。”忽然间我意识到这件事。

在塔里上学的时候，我能够熟背太阳的圣训和月亮教派的教章。但选择叛逃塔后，我就再也不去主动回想这两本糟糕的书，仿佛只要回忆就会脏了我的脑子，偏偏今天我再次回忆起其中的内容。

无论是月亮教派还是太阳神教都不祝福同性婚姻，认为这是违背天性与天理。

我深入思考，发现我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比如让那群太阳神教的长老介入，阻止这场要剥夺我人生自由却似乎能拯救我生命的婚姻。

但旋即我意识到另一件事，菲格尔是想用结婚保全我，那么她必然已经用了什么借口说服了那帮太阳长老。我虽然想不出菲格尔用了何种理由，但依照她的行事风格，那一定是全部处理妥当才会对我宣布。

太麻烦了。我意识到我暂时想不出其他解决方案后，只能安慰自己好好养伤，别想那么多。

塔关不住我，正如太阳神殿和月亮教廷，我是索恩大陆最大强的黑女巫，是屠龙者，缔造了血月与日蚀。

所以苦恼的不该是我，而是其他的人。

但是。我没有忍住叹了口气，这可是婚姻，这可是生活，它们都是我的最不擅长应对的东西。

阿尔玛雅，菲格尔，和安莎亚应该是不死不休的敌人，而不是在这冠冕堂皇的说着要去拯救对方。那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抱着一种美好的祈愿，希望能变成某个人的精神支柱。

但我们早已长大，该明白没有谁能成为谁的救赎。

说到底我们能做的不过是拯救自己，顺带拯救这个糟糕，烂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