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如意幻境4（2 / 2）
如意只觉女子这剑舞得好看，并未注意她的长相。女子舞着舞着，仿佛觉察到有人在暗暗偷窥，于是骤然停下，向如意神识所在方向看过来，目光正好与之对上。如意顿时呆住，这如秋水般的眉眼、傲然不居的神情，他只在朝思暮想的红孋脸上见过！不，他确信，她就是红孋！
“红孋，红孋！”激动之下，如意也顾不得自己在何处，抑或会不会惊扰到别人，只开口大喊起来。可无论他的声音有多高，女子都置若罔闻。她向这边看了一会儿，面上神情也略显迷惑。随后，她转身收剑，从亭中轻盈飞出，落在花丛中。
“帝姬，帝姬！”那些嬉戏的女子围拢上来。如意眼睁睁地看着十几团彩云簇拥着一团红云，飘飘然离开花园，转过一座月门消失不见。
如意待要追上去，却发现神识已被打断，眼前石镜中的世界几番明灭之后，逐渐隐去，复变为一张被如水月华浸透的石桌。
“你可都看到了？”太初元老问。
如意看向师尊，点点头答道：“徒儿看到了。”
“红孋那丫头，哭喊着求我，定要去元真域自罚，以助你避开最后一次劫难。那个世界险不可测，可她托生为天庭帝姬，自会安全无虞，你也无需挂心。只等她机缘圆满，自会回来见你。”太初元老道。
“徒儿明白！”如意回道。
“明日一早，为师将去鸿蒙深处巡视，归期未定。你与雪舞也随我去，说不定还能遇些机缘。”元老此次游历事多，本想只带雪舞做个帮手，可看如意心结并未完全解开，爱徒心重，便临时决定带上他。
听到“归期未定”这四个字，如意抬头看向师尊，面露难色。犹豫半天，他才开口道：”师尊，徒儿不想去鸿蒙深处，只想在这里等红孋回来。”
“你以往最喜欢随为师外出游历了，可为了她，你竟毫无兴致了？”太初元老道。
如意无法回答师尊的问话，他自然想与师尊、师妹一起去，可心中有实在舍不开对红孋的牵挂。
知徒莫若师，太初元老见徒儿这样，拈了拈雪白的胡须，也不再勉强，只说道：“你怕是从看到那只火凤化形而出开始，就被她给迷住了。可师尊告诉你，她即便再完美，也有弱点。凡事种种，你千万要有自己的主意，不可失了自我。”
第二日一早，如意送师尊和师妹启程。临别之际，太初元老对徒儿道：“太清小界留你一人居住，也太空阔了些。为师已别为你建了一座园子，你且去那里呆着吧。”说完，元老将手向他虚虚一推。
如意只感到一阵飘忽，待稳住身形后，发觉自己已到了一道虚浮着的玉阶下，玉阶陡立向上，通往一座山门，门内云遮雾罩，祥光闪烁。他拾阶而上，来到山门前，见门楣的牌匾上书写着”如意幻境”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不知这幻境之内是个什么模样？”如意想着，便一脚跨入门内。
“恭迎主人！”猛然间，一个空灵悦耳、又充满热情的声音传入如意耳中。
如意并未听师尊说过园内还有其他人，不觉吓了一跳，四下环顾却又未见任何人影，于是向着声音传来之处道：“你是谁，为何称呼我为主人？”
那声音又欢快地答道：“我也不晓得我是谁，太初元老嘱托我好好照顾你，我便叫你主人了！”
如意更加迷惑起来，又问道：“可你为何不出来见我？”
这一次，那声音停了一下，之后语气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并无实在形状，故而无法现身拜见，请主人见谅！”
“你可有名字？”如意无奈道。
“我尚未取名，还望主人依着心意赐我一个名字。”那声音回道。
“你的声音听上去与我一样是名男子，就叫你幻境君吧。”如意随口道。
“谢主人！”那声音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名儿。
如意抬眼张望，见这里白茫茫一片，到处看不分明，全不似太清小界那般天清地朗、山河壮丽。甚至这里连茅屋和竹林都没有，不知师尊让自己来这里，该如何自处。
他心中刚想完这些，忽见云雾散去，自己已站在一所被翠竹环绕、围着白墙的庭院门外。院门自动打开，如意走进去，见其中的房屋排列，与自己看到红孋在元真域的住处大体相似，只不过全都小巧了许多，且皆为青墙碧瓦，廊柱、屋檐、阑干亦未描金错彩。与红孋那座烟霞府的富丽堂皇、花团锦簇相比，这里显得格外朴素无华、清幽淡雅。
于是，他也想给自己的庭院取个名字。想来想去，就叫“思孋府”罢。此念一动，院外大门上原本空着的一块匾额，立刻显现出他想好的这个名字。
如意于庭院内逛了一阵子，在一座临着水池的亭中停住。他坐在石凳上看了会儿碧绿的水面，忽觉眼前的精致不再新鲜，一阵愁闷随之浮上心头：“若是红孋也在这里，该有多好！”
“主人，请用茶！”幻境君倒很善解人意，如意面前石桌上凭空出现一副茶具，碗中的香茶已倒好，正升起袅袅水气。
如意勉强喝了口茶，心头依旧郁郁不得解，又想着如今师尊、师妹也不在身边，愈发觉得戚戚然。随着他的心境变化，天空突然起了乌云，一阵冷风吹起，有雨点飘落下来。雨点随风飞入亭中，打在他的手上和脸上，冰凉冰凉的。再看外边，原本香气扑鼻的花草纷纷凋萎，树上的叶片也由绿转黄，有些甚至变得鲜红，随风片片飘零。
“这幻境中的四时变化，竟然如此之快！”如意暗叹，如此秋寒景象，岂不更显凄凉。
“幻境能随人的心意而变，看来主人此刻心绪有些不佳。”幻境君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意这才知道此幻境真正的妙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