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医院6(1 / 2)

程天粼不死心又问一遍:“你真的把谢景寒锁地下室了?” 可是他明明记得这段剧情没那么快发生的呀,原以为等他有时间好好教导程天欢会避免这段剧情,怎么也想不到程天欢会突然提前。

程天欢依旧答是。

“钥匙呢!程天欢你别逼我打你!”程天粼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了。又气又慌张。剧情没有按部就班,就意味着每个人的命运都会改变,那么这次谢景寒既有活的可能也有死的可能。

程天欢也被吓到了,哇的哭出来扑到林潇竹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含糊不清地回答,“扔、扔到水、水池里了。”

林潇竹抱着程天欢,脸上难掩心疼:“唉哟,你那么凶干嘛,你妹妹还小吓到她了。”

程天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再三提醒自己冷静,救人要紧,“张姨,地下室的备用钥匙呢!”

被问到的张姨手足无措地在围裙擦了擦手,“备用钥匙前两天丢了,还没来得及去补。”真的吓死人了哟,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东家发那么大的火。

别说发火,程天粼简直心都要梗了。不再理会她们,快跑到地下室门口。眼前两扇厚重的铁门严严实实关闭住,程天粼一边用力拍打一边大声喊:“谢景寒!谢景寒!你在里面吗?能听到吗?”

喊了好几遍依旧没有任何应答。

程天粼转身从路边捡了一块体积不小的观景石往门锁砸去,一下一下用尽全身力气,连续几十下,但门锁除了微微变形没有半点要坏的迹象。

急速喘气,胸膛剧烈起伏,当石头从手上脱落时,程天粼才发现手都在抖。

“啊!哥哥你的手都流血了!”紧随出来的林潇竹惊叫,连忙伸手去拉他的手看。在家里林潇竹都是跟着他们兄妹叫,叫程天粼哥哥,叫程天欢妹妹。

“我没事。”程天粼冷着脸抽开手,又粗暴地把程天欢拎到水池边,“你从哪里扔下去的,扔在哪个位置。”

“那里,我在那里扔的,随便扔的,不记得扔到哪里了。”程天欢一只手捂脸,一只手指,一抽一嗒地说。

水池是观赏性的,呈宽阔的圆扇形,中间是喷射的水柱,水深越半米。程天粼只能锁定大概的范围,迅速跑回房间里找到做实验用的磁石后,立刻下池,努力按耐焦灼,排查得快而细致。

一遍两遍,查无所踪,程天粼抹抹溅到脸上的水,咬咬牙又扩大范围收索一圈,手中握着磁石贴着池底一个来回,再拿出水面看,没有钥匙就继续放下去,十几次之后,程天粼终于看到了那把钥匙,激动之余一个重心不稳嗑到了池边。

显眼的白色瓷砖瞬间弥漫出一片血红,但程天粼连看都没看,只知道攥紧掌心的钥匙向地下室跌跌撞撞跑去。

手有些颤,心又急,程天粼插了好几次才将钥匙插进去。

地下室里,很黑很静,时间无限放慢,宛若凝滞住的隔绝之地。谢景寒蜷曲在墙角,像条搁浅濒亡鱼,双唇轻微翕动,每一次呼吸都格外艰难。

当灵魂逐渐与躯体脱离,他想,他要死了。就在谢景寒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努力张开嘴巴想回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很快这个声音就彻底消失了,世界又安静下来,他再次被抛弃了,眼角一滴泪倏然滑落。

他想,死了也好。

就在谢景寒即将闭上的前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神明,站在光里的神明。在门开的那一刹那,光像水一样涌进来,哪些如藤蔓般紧紧扼着他的脖颈的,将他悬挂在半空中的缰绳顷刻间退去,他——在急速坠落。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谢景寒脑海闪过一个念头

——会摔得粉身碎骨吧

“谢景寒,你还好吗?”程天粼进来看到的就是谢景寒陷入完全昏迷的情况,他还以为人死了,脚一软差点直接跪下。

但万幸万幸人还有脉搏。将人放到车子后座,程天粼直踩油门,一路闯红灯朝医院疾驰。

待到手术室门口完全闭合的那一刻,程天粼瞬间像破了气的球一样疲软下来,一晚上高度精神紧绷的疲乏后知后觉地席卷上来。

谢景寒是即将天明时分慢慢恢复意识的,一半清醒,一半仍陷在噩梦里,他努力想睁开眼,但眼皮却如上了胶,他就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看得见岸边却怎么也划不过去。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大汗淋漓,失去血色的唇像是要求救般微动,就在惊惧累积到了爆破的极点的那一刻,谢景寒刷地睁开了眼睛。

眼睛睁到最大,瞳孔剧烈收缩,眼神无聚焦望着空气。

窗外,黑色尽数退去,阳光从厚重的云层破出,有一缕光落他被子外的手上,带着久违的温度。

天亮了。

谢景寒的指尖动了动,像是想抓住什么,然而指腹却感受到了毛发一般的柔软触感。视线有意识地下移,看见床边正趴睡着个人,他的手正就放在他脸侧。

少年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头发有种久久未打理的凌乱,他的脸枕在臂弯,额头被头发遮住一些,剩下全露在阳光里,皮肤清透,绒毛清晰可见,只眼底余下一点淤黑。

程天粼,谢景寒认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医院,也不知道程天粼为什么会出现在床边,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那一刻那些隐匿的不安会瞬间消退,之知道自己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看了很久,怎么也舍不得移开眼。

程天粼并没有完全睡着,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烧了,只是觉得头有些痛,不怎么舒服。在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脸上动,很轻带着点凉意,很舒服。

他有些贪恋地追上去,结果就是下意识睁开眼时整个脸颊都压在别人的手心里,尤其手心的主人还不偏不倚与他四目相对。

有一说一,舒服挺舒服的,尴尬也是真尴尬!

程天粼蹭地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原本就发热的脸熟上加熟,就差冒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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