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课吗？4（1 / 2）

开学后的第一个晚自习，大家还没有从悠闲的暑假生活中脱离出来，三两个凑在一起聊天的、看小说的、睡觉的、吃饭的比比皆是，值班老师也懒得管，象征性的在走廊里转悠了一圈就走了。

沈奕欢靠着窗户翻看日记本，已经有几天没写了，心绪很乱，昨晚爸妈打了电话跟姑姑商量转学的事宜，姑姑迟迟没有回应，说刚开学事多，还来不及。

沈奕欢明白姑姑在拖着，他也不想那么快的走，能拖一天是一天，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想好留下来的理由。

再等一等，事情也许会出现转机。

“真是无聊，不高兴你陪我玩会。”沈奕欢合上日记本，正好对上前排费云帆绝望的眼神，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脸上压的褶儿一道一道。

“你可以继续睡觉。”

一听这话，费云帆头都要炸了，他已经睡了一节课了，再睡下去恐怕晚上就没得睡了，晚上再睡不着，明天的早自习又得被沈清拎起来训。

眼看沈奕欢拿着一本散文集在津津有味地读着，费云帆更是焦躁，旁边打呼的郑桥怎么叫都叫不醒，直接把沈奕欢手里的书抽了出来。

“给我。”沈奕欢急着去抢，费云帆不给，直接抬起屁股塞到下面去。

“玩什么……”沈奕欢拿他没办法，只好妥协。

“逃课吗？”费云帆微眯双眼，两条粗黑的眉毛扭来扭去。

“不。”沈奕欢直截了当的拒绝。

“逃课吧！”费云帆捂着心脏，表情扭曲，表示很心痛。

沈奕欢态度坚决，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

“陈大班长都逃课了…”费云帆比划着沈奕欢旁边的位置。

明明没多久之前陈一还沉迷在刑侦小说中，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就消失了。

沈奕欢实在禁不住费云帆的软磨硬泡，跟着他去了操场。回回逃课都是被他强行拉出来，回回被教导主任抓包，费云帆都以沈奕欢不舒服，带他去医务室为由逃脱。

好在沈奕欢一向瘦弱，看上去病恹恹的，教导主任每次都信以为真放他们走。

本来以为操场上人不多，却没想到人是真不少，操场上三三两两的人坐着聊天，跑步、打球的都有，

“今天值班老师是集体下线了吗？”费云帆目瞪口呆。

沈奕欢立即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费云帆把外套脱下来垫在下面，示意沈奕欢躺下。凉风习习，沈奕欢脱下外套盖在两个人身上。

费云帆翘起二郎腿，哼唱着许美静的《城里的月光》：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

“我妈很喜欢这首歌。”费云帆眼神复杂地看向幽深的夜空，干净的一朵云都没有，浅黄色的月牙惨淡地挂在高处，星星不知道藏去了哪里，耳边偶尔传来女孩的嬉笑声。

费云帆三岁的时候，父亲出轨，天天喝酒家暴，目的就是为了他母亲同意离婚，终于他母亲点头，父亲如愿以偿，他母亲却因此变得精神不稳定，好在费云帆从小懂事，懂得跟母亲一起分担，他母亲的病情也没有继续恶化，在缓慢地恢复中。

他母亲叫葛美玉，听姑姑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美女，在离婚跟生活的双重折磨下渐渐没有了从前的模样，身材也变得臃肿起来。在沈奕欢的印象中，葛阿姨一直都在姑父的酒楼里工作，她干活麻利，待人也和善，大家都很喜欢她。

沈奕欢时常觉得命运不公，不该让她遭受这样的折磨。

一首歌哼唱下来，费云帆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他哭了。

费云帆呼吸急促，身体不住地颤抖，沈奕欢没有安慰他，也没有替他拭去眼泪，只是静静地躺在他身侧，厚重且温暖的手掌覆在他颤抖的胸腔上。

有些情绪需要发泄，不需要过多的话语，无声的陪伴也是一种安慰。

费云帆的抽泣声越来越小，端坐起来，接过沈奕欢的纸巾擤鼻涕。

“谢谢你，不高兴。”费云帆声音沙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