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喝醉酒的顾城5（1 / 2）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顾城他爸顾中衡的耳朵里，薛瑶也连着去医院照顾了他好几天。后来等顾城伤好回了学校，才听说黄毛已经转学的消息。
本以为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谁知有天在放学的路上，他俩就被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李小鱼给拦了下来。
和那晚相比，少年白天看起来显得年岁更小，圆圆的脸稚气未脱，穿着皱巴巴的有些水洗发白的牛仔外套，上面坠着奇奇怪怪的各种劣质银链。下身则穿着一条接近拖地的牛仔阔腿裤，裤脚被磨得开线。
顾城以为他是来挑事儿的，正想开口训斥，谁知李小鱼竟当场给二人跪了下来，着实把顾城给吓了一跳。
“对不起，顾城，我砸了你，是我不对。但我哥也被你们打进了医院，现在他人还在里面躺着……我不怪你，这是他咎由自取。我现在只求你们能放过我妈妈，我爸现在全靠她工资续命……砸你的人是我，你说吧，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消气。”
李小鱼言辞恳切，而一旁的顾念白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笑。
他挑了挑眉，说：“因为你家惨，所以我哥就活该被你砸喽？”
他笑了笑，指了指墙角说：“行，你去撞吧，撞个跟我哥头上一样大的口，我们就原谅你。”
顾念白话音刚落，就看到了顾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哈哈哈，我和他开玩笑的。哥，你不会当真了吧？”
顾念白朝着顾城甜甜一笑，仿佛刚刚只是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
顾城赶紧把李小鱼扶起，仔细一问，原来自从李小鱼把顾城砸进医院后，没过多久，他妈妈就莫名其妙被公司辞退。
后来托关系找人去打听，说是家里人得罪了某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李小鱼爸爸长年卧病在床，全靠着每个月的低保和他妈妈当保洁的那点微薄薪水度日。
顾城打量着这个低声求饶的少年，他蜷曲的短发下，是一张稚气未消的脸庞，肉嘟嘟的还挂着婴儿肥。
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又大又圆，此刻蓄满了泪水，好不可怜。再加上他身量不高，衬得整个人比实际年龄还要更小。
想不到就这么小小的一个人，下手居然这么狠，顾城心底叹了口气。
他心下也不愿再去追究，毕竟李小鱼他哥也被顾念白打得躺进了医院。
“这事儿就到此吧，毕竟你哥伤得也不轻。不过，你妈妈工作的事儿，我确实是不知道，我下来会帮你再去打听打听。”
“好的，谢谢你……呜呜呜……真的对不起，顾城！”
李小鱼终于崩不住，脸上瞬间泪水决堤，他来之前从没想过事情会如此顺利，甚至他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折辱的准备。
他流着泪，看着顾城额头上还敷着纱布，心下更是难受。
“我……其实我没想砸你的……”
“对哦，你是打算砸我的。”顾念白在一旁冷冷插话。
“谁让你先打我哥的！”李小鱼红着眼，瞪了顾念白一眼。
“所以呢？……他现在还下得了床吗？”
“顾念白！你不要太过分了！”
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顾城急忙打着圆场。
“好了好了这事儿就先这样吧。李小鱼，你妈妈的事儿回头我给你打听下……”
说完，顾城便拉着顾念白离开。他回去后，还真就求着顾中衡，把李小鱼妈妈工作的事儿给解决了。
第二天，李小鱼带着他妈妈亲手包的饺子来感谢他。顾城脸皮薄，一想到也是人家妈妈的一番心意，就收下了。从那之后，李小鱼隔三差五，就给顾城送些他妈妈亲手做的小东西。
顾城带回家后，他的阿姨薛瑶很是喜欢，于是他便不再推拒。作为交换，顾城私下也塞过钱给李小鱼，但李小鱼都坚持不收。
顾城知道他家里困难，想着既然薛瑶喜欢李小鱼妈妈做的东西，干脆就把她给介绍给了薛瑶，在顾家谋了个差事儿。
李小鱼高中毕业后，也因着顾城的推荐，去了刘哥的烧烤店打工。他人长得可爱，嘴又甜，招呼应酬不在话下。刘哥对李小鱼很是满意，打算等过段时间，分店开起来，就让他直接过去做店长。
……
没过多久，李小鱼就端上来几大盘烤得滋滋冒油，鲜香扑鼻的烤肉串。
“城哥，你们先吃着，缺啥直接叫我就行。”
盘里的五花肉被烤得焦黄适中，肥油都被烤了出来，包裹在外面亮亮的，要滴不滴的。
脂肪燃烧的焦香味，配合着辣椒面、孜然粉等配料特有的五香，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均匀撒上的青翠葱花，点缀在上面，点点绿意，更是让整盘烧烤看起来格外生动鲜美。
就着炒得金黄的蛋炒饭，篮球队身材高大的男生们迫不及待地狂炫起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再加上大家刚打完球，本就有些饿了，这下更是两眼放光，一个个如同饿狼扑食。等到大家肚子里都稍微垫了点东西，这才满上啤酒，一个二个高高兴兴地庆祝球队取胜。
与那些吃得油光满面的男生们相比，顾念白吃得很少。他有些轻微的洁癖，要不是跟着顾城，他很少自己出来吃烧烤。
赢球了，顾城很是高兴，队友们的敬酒他都来者不拒，和陈阳一起两个人喝得勾肩搭背的。
陈阳作为队长，举起酒杯率先发言：“兄弟们！辛苦了！多亏了大家，才有咱们篮球队的今天！来！咱们干了这杯！”
“那还是得感谢咱们陈队的英明领导！哈哈哈哈，来，兄弟们！大家一起来感谢阳哥！”
“阳哥，今天你作为队长，喝酒也得做好表率！来来来，满上！”大家笑着，高声起着哄。
“来！不醉不归！”正值青春气盛的男孩子们喝起酒来也是一点也不含糊。很快一个个就喝得面红耳赤。
顾念白面带笑意地看着席间的觥筹交错。他不主动与人搭话，但别人给他敬酒时，他也会很巧妙地应承，给人一种乖巧害羞的感觉，很自然地融入进这热闹的气氛中。
只是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