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二十六章 记忆134（2 / 2）

“那是主意识。”欧阳扬音立即拔腿追去。

“怎么可能是只鸟？”西尽愁刚才也瞥见了那道鸟影，可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怪物的形体明明是地上爬的沙蝎，与天空飞鸟根本八竿子打不着，为何欧阳扬音却说那是“主意识”呢？

欧阳扬音没时间跟他解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搜寻忽隐忽现的神秘鸟影上。茫茫白雾中，连三米之外的地方都看不清楚，更有无数混乱的记忆画面布满四周，扰乱着他们的视听。可两人依旧凭借敏锐的辨识力，十分默契地齐头并肩，一起准确追向鸟影飞去的地方。

“那是渡鸦庄……”西尽愁突然于白雾中看到熟悉的画面，蓦地反应过来，讶然低呼道，“那该不会就是渡鸦吧！”

那只神秘的黑鸟展开双翼，从半空俯冲下去，在一片巍峨绵延的建筑群中灵活地穿梭飞行。这时白雾渐渐散去，眼前画面愈发清晰。西尽愁发现自己与欧阳扬音来到一处假山嶙峋的庭院深处。而那只将他们引来此处的黑鸟，已经收合双翅，乖巧地停歇在半敞的窗口。

西尽愁知道渡鸦庄弟子有驯养渡鸦的传统，用以探路识径、寻方定向，可是从前只是耳闻，从未目睹这种鸟的真容。现在见那黑鸟终于停下，才有机会走近细看。那黑鸟似乎看不见他的存在，不仅没有飞走，连眼神都没往他瞥来，而是专心梳理着羽毛，发出嘎嘎叫声。

渡鸦与乌鸦极其相似，但是体型更大，而且眼神格外精明，好像装着很多心思，就算突然开口说话，西尽愁都不会觉得奇怪。西尽愁正看得出神，突然只听房间中传来一声温柔的低呼：“乌光。”

刚才房间中还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这时突然变得亮堂起来，家什桌柜一应俱全。这次不用欧阳扬音解释，西尽愁自己就能发挥想象推测出来，想必这个幻境中的所有景象都是以这只渡鸦的视角展开。它看到什么就出现什么画面，没看到的地方则是一片虚无。

在这段记忆中，西尽愁和欧阳扬音这两个闯入者无形无迹。清风拂叶尚且有声，但是他们什么都碰不到，摸不着，只能目视旁观而已。

将目光随乌光投入房间中，西尽愁看见声音的主人是名年轻男子。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瘦，透着书卷气。在这飞沙走石的苦寒之地，普通人的皮肤都被磨耗得黝黑粗糙，但他却格外与众不同，应是深居简出、鲜少在外之人，不但未经风霜摧折，还有种遗世独立的高雅气质。想必绝非普通门徒，而是渡鸦庄中颇有身份的尊主。

刚思及此，就见那只机敏的渡鸦已经栖到男子面前的椭圆小桌上。桌面整齐摆放着五个瓷碟，分别盛装着清水、杂谷、浆果、爬虫和肉粒，不仅干净新鲜，而且精致讲究，对鸟类来说应当是顿饕餮大餐吧。

那被唤作乌光的渡鸦毫不客气地埋头啄食，男子安静地注视着它，时不时轻轻用手指抚摸那身乌黑发光的漂亮羽毛。乌光十分顺从，不仅不躲，还歪着脖子磨蹭他的指肚，仿佛在撒娇说“再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