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0(1 / 2)

一行人满怀期待出发,回来时狼狈不说,竟还少了几人,风言风语立时传开。

韩英接过柳山递来的物件,面色凝重道:“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做?可要属下派人去州府请兵?”

柳山摇头,道:“云州州府不比别处,临关重地,是驻兵支持着,守将李酒怀乃两朝名将,恐怕不会因妖魔之说轻易派兵。”

再者,她身份如此特殊,若真有驻兵朝桃仙而来,怕不过几日,消息传回去,便是她困兽犹斗,要自立为王。

“可,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韩英不由提声,“且不说落霞庄,光是桃仙镇就有那么多百姓的性命……”

她沉思半晌,道:“先前猎户说深山有妖,但真正死于妖口之下的却从没人提过,偏我们山上便遇了,你怎么不想,它是针对我们而来的?”

韩英一愣,“若是针对我们……”

柳山看着眼前窗外摇曳的灯笼,从她离京起,计划按预期中施行,环环相扣周密无比,稍有不慎便牵一发动全身。

此番变故,万不能坏了大事。

柳山心中一定,她要赌。

只亏心的是,不仅要拿自己的命当赌注,还要押上无关之人的。

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

她看向神色凝重的韩英,道:“这样,派二人上路,其余人昼夜轮值,若有动静,保命为上。”

韩英抱拳:“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罢,青年转身往夜色中去,与此同时,屏风后探头探脑走出一男人,不是赵管事又是何人?

他压低声音道:“小姐,果真要去州府求救?”

柳山不答,在殿中踱步几个来回,开口前紧了紧拳头,道:“你立刻派人,于半道将那两人截杀,千万不要引起李酒怀的注意。”

“那今夜?”

她抿唇:“若有不测,你自去逃命吧。”

转眼临夜,落霞山庄灯火比往日点亮得早。

有妖的传闻不多时遍布全庄,就连当值的侍卫也后颈发凉,无心正事,聚在一块窃窃私语。

一人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惊惧:“怪力乱神,何来根据,你不要胡言!”

另一人恨不得指天发誓:“骗你做甚,文兄和戚兄皆葬身蛇妖口下,随行去碧云山打猎的兄弟刚回来不到一刻,他亲口说……”

他描述得绘声绘色,众人不由寒毛直立,问:“那,那咱们不逃?妖怪如果追到山庄来,怎么办?”

无人能将心中答案说出口,静默之时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一侍卫胆小,身子一抖,往后看去,是洗去一身狼狈的韩英身着墨色常服出现。

他一手握着匕首,一手个拿着巴掌大的木牌,破破烂烂十分陈旧。

见众人脸色难看,他并没有要及时个合理说法的意思,而是跨过门槛 ,猛地发力将匕首钉去门板,再挂上红绳,最后将木牌栓了上去。

“韩大哥,这是什么?”众人纷纷围过来。

韩英一顿,道:“诛邪四符,落霞庄三方皆有,刻好这一枚,能暂保大家平安。”

“有用?”

一个头稍矮的侍卫面露不屑,小声说:“这样就想糊弄咱们?”

“这是离京时方太傅赠给公主之物,他见多识广,大约是提前预见了这一天,只吩咐我若有异象才可用它。”

韩英道:“妖有数丈长,人之腿脚不胜,逃也无用……当然,你们若实在害怕可以去镇上,碧云山里的那只妖如果不拿无辜性命,兴许会放你一马。”

韩英向来寡言,这样长一番话让众人不由词穷。

再看庄外郊野,黑暗中仿佛四处都藏着吃人妖兽。

“那,那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韩英背过身,犹豫一瞬,翻:“我已请人去州府求救,届时驻军镇守桃仙镇,想必它就算猖狂,也要忌惮三分。”

“人还斗得过妖?”一侍卫依旧心慌。

“书信慢,是以它只能在小镇上肆无忌惮,否则将能人术士引来,便是自找死路。”

韩英咽下违心带来的不适,“而且今日观二妖相争,并未波及我等。”

人人心里都抱着一分侥幸,同样大难不死的侍卫忙点头,“是,我之前听院里丫鬟说过,桃仙镇乡民多年来进山打猎,少有被妖袭击的传闻,想来它们并不愿招惹普通人。”

韩英描摹着腰间佩剑的轮廓,望着远山狰狞的轮廓,暗自深吸了口气,“虽是如此,但山川异志里常说妖类诡诈,大家还得打起精神来。”

同一时刻,琼海阁内。

柳山坐在江畔水榭,身侧泥炉烧得正旺,她问了第三回:“人找到了吗?”

袖宝摇头:“没有,那小子平时爱去的厨房,花园都找过,没人,咱们回去等吧?这里冷。”

雪早已经停下,远山罩着一层青白的雾,江风冷得割脸。

脚下的明江水异常凶猛,不住拍打着支撑水榭的木桩,击浪声驱走夜里片刻的安静。

女子并不动,转动手中的茶杯,问:“你说今日之事,会不会和阿猫有关?”

袖宝犹豫,想到山中一幕不由心中一跳,却依旧道:“再怎么看,那两头大妖怪也和阿猫搭不上关系,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柳山不合时宜地怨起自己所受的言传身教,脑子里却无法控制地浮现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字眼。

纯善外表下藏着最狠毒的用心,肉眼如何能看穿?

她随口否认了,裹紧狐裘站起身,正想回去,后知后觉听出浪涛声里混着异常的钝响。

柳山几步走下台阶,探身往外看去,水里真裹挟着什么,她干脆脱了狐裘跪下来,离得近了,被眼前的场景惊住,“袖宝……”

“怎么了?”袖宝不明所以。

只见寒浪翻涌,一清瘦少年没有筋骨般被冲过来。

他毫无抵挡地被撞到亭脚坚固的柱身,肩头狰狞的伤口被泡得发白,周围的江水却被染得一片淡红。

沈怜稚脸色难看如死人,双眼紧闭,不知是否还活着。

柳山眉头紧锁,俯身用力去够少年的手臂,“醒醒,可还听得到我说话?”

“阿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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