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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盗举起大棒,想要护住自己的头。于是麦特的手杖又打在他的腿上,又拨开他无力的反击,把他面朝下打倒在地。

强盗头领向麦特扑了过来。麦特随意向他掷出一把飞刀。大汉在细雨中踉跄一下,握着插进脖子的飞刀,喉头咯咯作响。麦特没有再去管那些昏倒在地的强盗手下。可怜的傻瓜,也许他们会接受这个教训,重新做人。

他闪到一旁,让那名强盗首领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最后终于扑倒在他的三名手下身上。然后他从大汉的脖子上拔出匕首,擦拭干净,才瞥了一眼那个倒霉的受害者。

“舒尔曼很高兴见到你。”麦特说。

“你……你是?”那个人问。

“舒尔曼。”麦特说着,站直了身子,“我还以为今晚强盗都不会出来了。一座没有盗贼的城市,就像一片没有野草的田野。而田野里没有了野草,还要农夫干什么?告诉你吧,那种土地只会是一片荒凉。”

那个刚刚得救的人摇摇晃晃地向麦特走了过来。麦特刚刚说的那番话显然让他更加混乱了。不过他还是握住了麦特的手。“谢谢!”他的声音里带着很重的鼻音。“非常,非常谢谢你。”在微弱的月光下,麦特勉强能看清他瘦弱笨拙的身子,一张宽脸和一副龅牙。

麦特耸耸肩,将手杖放到一旁,解下已经被雨水浸透的围巾,将它拧干。“如果我是你,朋友,我就不会在这样的晚上出来乱逛。”

那个人在黑暗中眯起眼睛。“你!”他的声音几乎就像是在尖叫。

麦特呻吟了一声。“该死的!难道我无论在哪里都不能……”

那个人已经扑了过来,手中紧握的匕首映射着微弱的月光。麦特咒骂一声,将围巾向前抽去。那把匕首没有刺中麦特的肚子,只刺中了围巾。麦特立刻转动手腕,将刺客的匕首缠住。那个人惊呼一声。麦特却已经放开围巾,双手各抽出一把小刀,随即掷了出去。小刀插进刺客的两只眼窝。光明啊!他瞄准的不是眼睛。

那个人倒在潮湿的石板路面上。

麦特剧烈地喘息着。“喝你娘的奶!该死的!”他拿起手杖,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街上并没有别人。“我救了你。我救了你,你却要杀我?”

麦特跪到那具尸体旁,把手伸进那个人的口袋。他很清楚自己能找到什么。两枚金币,还有一张叠起来的纸。月光照亮了那张纸上麦特的画像。他将纸揉成一团,塞进衣袋里。

每只眼睛一把刀子。这家伙应该得到更多惩罚。麦特收回围巾和飞刀,走出巷子,回到街上,心中只希望当初没有去管那个刺客就好了。

柏姬泰环抱双臂,靠在一根大理石圆柱上,看着伊兰正在享受她的晚间游戏——听一群“演员”讲故事。这在凯瑞安已经成为一种非常流行的娱乐方式,现在,它也要在安多获得同样的成功。宫殿中一个供吟游诗人表演的厅堂已经被改造成这些“演员”的演出场所。

柏姬泰摇摇头。这些虚假的故事有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在自己的人生中创造几个真实的故事?相较之下,她还是更喜欢吟游诗人。希望这种听人讲故事的节目能早日结束。

今天的故事说的是沃丽申公主悲剧的婚姻和死亡。最终,沃丽申公主被暗影怪兽所杀害。柏姬泰很熟悉这些演员用来改变成这个故事的古老歌谣。演员们在表演中还唱出了这首歌谣的一些段落。经过这么漫长的岁月,这首歌竟然没有什么改变,仅这一点就足以令人吃惊了。也许有些名字和几个细节不一样了,但这依然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那首歌谣。

就好像她自己的人生,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几乎没什么改变。有时候,她是一名士兵;有时是一名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林中游侠;曾经有一两次,她还是一名将军。不过她更喜欢把这份工作丢给别人。

她曾经是一名卫士,一个飞贼,一位贵族,一名农妇,一个杀手或一个救星,但她从没当过护法。不过这种陌生感并不会对她造成困扰。在以前的诸多人生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前生是谁。而现在,她可以从自己的前生获得不少好处。虽然她其实没有权利使用这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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