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撩拨预谋8（2 / 2）

“最后一件事，”兰泽的表情也终于认真了一些，诚恳道，“洛宁殿下吩咐我明天跟您去裴西星港的平民区转一圈，顺便取一些还没来得及拿回来的情报手稿。”

洛南的思绪刚刚被兰泽搅得一团乱，基本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就答应下来，他趁脸色尚未红透，用目光示意雌虫可以离开了。

这个举动正中兰泽下怀，他握着手心翩翩行礼，继而转身离开，平稳而有规律的脚步声落入洛南的耳中，洛南却莫名感觉出了一种步履轻盈的意味，小雄虫目光不动，看着兰泽的身影越来越小，在他即将转弯的时候才收回视线，心情繁复地关门回屋。

而兰泽在转弯的时候也分了一丝余光给那间闭合的屋子，此时的他除却了那份斯文又轻佻的皮囊，在回眸看向洛南那边的时候，他的眼神温和沉静。

洛南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再次坐上裴西星港的沙丁鱼罐头车，这一回因为正好赶上早高峰的原因，车上拉满了昏昏欲睡的乘客，就像是厢式罐头里挤满了一条条半死不活的沙丁鱼。

小雄虫拘谨地坐在车厢尾部最靠窗的位置上，他的手边有一个相机包——这种跨越几个纪元的工业产物诞生于人类文明第一次工业革命末期，几经迭代，又被更加智能化地全息影像记录技术取代，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老古董。

洛南原本以为自己带着一个相机包出门会在群众中显得怪异，但和他同行的兰泽只看了一眼就说没事，据他说沙丁鱼罐头车是真正代表虫身自由的地方——具体表现为带什么的都有，满座的车厢中平均五虫一个□□。

洛南闻言只当是兰泽的玩笑，直到他坐上这高峰期的沙丁鱼罐头车、在目睹了一个漫头白发的慈祥老虫中气十足地指挥着自己的机械狗将不让座的年轻虫咬掉裤子当街遛鸟的时候才明白此地民风的确剽悍。

小雄虫在晃晃荡荡的公共交通中略显紧张地护住自己的相机包，他手上这个是真正的古董，不是接入虫工智能的玩具，精致得很也娇弱得很，冷了不行热了不行，稍有磕碰就要罢工维修。

兰泽坐在洛南的身边，见小雄虫实在很宝贝那个包，有几分新奇的视线落在那上面，问：“需要我帮您抱着么？”

“不用，谢谢。”

洛南目光闪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将自己的相机包护得更紧了。

兰泽唇角微勾，心道昨天晚上的确把小雄虫逗狠了，以至于今天洛南对他的任何举止都有些躲闪。他原本想趁着坐车的空档休息恢复，此时却觉得洛南的动作有趣，稍微来了些兴致问他：

“怎么会喜欢玩这个？”

“以前是感兴趣，”洛南谈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话多了一点，“后来被它惯出了毛病，如果有工作要做的话下意识会把它当成自己的眼睛……有点类似当代虫众对智能办公的依赖吧。”

兰泽闻声礼貌点头以作回应，其实他想象不出这只传说中无所事事的废柴小虫会有什么工作，只当是那些富家子弟聚会时偶尔会用到的工具。

虽然对内容没有太大兴趣，但为了避免让尊敬的领主大人只说了一句话就冷场，兰泽主动询问可不可以让他看看照片。

洛南的目光挣扎了一下，然后垂眸将相机包拉开，把其中一个微型SD卡取出来，连接到了兰泽手腕上新换的智能终端之上。

在先进的虫族纪元里数据传输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很快兰泽的面前投出了一面画幅可观的全息屏，这一类全息屏相互独立，没有权限的人无法看见，兰泽侧头，用一种温柔的请求目光询问：

“您不和我一起么？”

洛南迟钝地眨眨眼睛，才想起什么似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全身——可怜的拉斐尔再次被自己的主人遗忘，作为联盟出产的最伟大最顶尖最昂贵的那一批虫工智能，拉斐尔跟着洛南实在是有些委屈。

兰泽那双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古怪，作为曾经为最高层工作、见证过无数机密运行的前联盟少将，他敏锐地感觉到洛南这种不合常理的去虫工智能化习惯背后，或许掩藏着一些联盟世家不愿公开于众的**辛秘——

洛南就像是一只纯白无垢的画布，任涂抹勾描而不自知，清澈得有点可怜。

而后兰泽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掩去对洛南身世的种种揣摩，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他的作品上。

兰泽带着无论作品多么平凡也要赞美的心思打开了全息屏的图片文件，然而仅仅只是大略扫了一眼，他却忽然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