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断绝190(1 / 2)

结束了。

这场所谓与天道之间的兵戈相见,结束得要远比夏藉想象中的更为迅速,更加突然。

伴随着低沉雷鸣,漆黑的暴雨铺天盖地,落在了略显茫然的夏藉身上,渲染开来的浓墨愈发浓郁,那只稍显稚嫩的赤蛟欢快地游匿于那片浓墨湖塘之中,偶尔从消瘦肩头探出脑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天幕旁被切裂出巨大沟壑的厚实云海,俨然是一副童心未泯的模样。

夏藉仰头望着,心底突然泛起了一个有些诡谲的念头……仿佛那道被诸烟切裂出来的云海沟壑是一道可怖的巨大伤痕,铺面而下的暴雨是那道伤口中喷涌而出的血液。浓稠乌云密布,阴沉厚重的天幕雨帘遮蔽了全部光线,使得偌大弃域陷入了一片深沉可怖的漆黑之中。漫天狂风将一切都席卷入这场风暴之中,无数落叶断枝在狂风骤雨的冲刷下翻飞着,凄厉风声尖啸着穿过整片弃域,像是垂死巨人的咆哮与□□,令人只是听着,便发自心底地感受到莫名的恐慌。

那抹垂死的黑影,此时被死死钉在劫秋峰最高处的那块被囚禁的巨石之上,洞穿它正心而过的是胎光一脉的飞剑长绝,猩红剑丝如饥似渴地贪婪吞噬着黑影的残余生机,与其说是它被刺了个对穿,不如说是它被这柄猩红长剑下达了“去死”的命令,它那仿佛永无止境的生机,就这么被一遍又一遍地断绝。

这么看来,长绝还真是命中注定杀死持剑人的利器。

她看向不远处的诸烟,还有那几位还没来得及出手协助的补天人们,她们的神情同样如此,或茫然或疑惑,似乎没反应过来这场万千年来的诅咒就这么简单地被胎光结束了,她们大多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意,可那决意此时此刻全然派不上半分用场。

天道曾经是压在她们心头的,一座巍峨到难以想象的巨大山巅,可如今却发现其实并非如此,与其说它是巍峨,不如说是臃肿,抛去黑潮与再生后,它简直就是一个草包饭桶。

战斗的经过,着实简单,简单到几句话就能概括完:夏藉牵制住黑潮,雀跃齐苒布阵困死黑影,胎光诸烟先用白雀一剑将天幕云海连同着黑影一同切成两半,随后发现黑影又复原后,便顺手掷出长绝,一剑将其顶死在了劫秋峰之上。

那黑影甚至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魂二爽灵安知寒和魄五非毒竹鸩二人相视一眼,似乎想要笑一笑,与其他补天人一同庆祝一下,但她们很快就发觉了其他人情绪的不对劲,于是很是识趣地安静合上了嘴巴,老老实实地等待着;魂三幽精商浅与魄二伏失阮织,两人皆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凝视着那被钉死在巨石之上的漆黑墨影。

一袭灰衣的巫芫望着那毫无半分生气的黑影,双唇苍白没有半分血色,她伸出了一只手捂住脸,像是想要擦眼泪,可她一滴眼泪也没有落下,完全失去了控制表情的能力。

诸烟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神情上也是看不出来哪怕一丝半点的欣喜。

唯一显得格格不入的人只有那袭白衣,她已经不能够用喜逐颜开来形容了,更应该说是她压根就没打算掩藏自己此时的欣喜若狂。

她踩着流畅而富有韵律的轻盈舞步,一人一扇,孑然一身,盛妆面容美得令人头晕目眩,那双多情的桃花眸子中不经意间流露出透骨的媚意,雪白刺眼的狭长长袖翩然飞舞如羽翼,举手投足间大胆而热烈,美好的身体曲线在狂风中勾勒出一条条动人线条,哪怕是再不懂舞蹈的人来看,也能知道这位曼妙妩媚的舞者此时心中究竟抱有着多么激昂的滔天巨浪。

身为万重山脉之主的齐苒居然有着相当动人的舞姿,这令夏藉有些惊讶——在尚武的万重山脉中,正儿八经的舞者少见至极,通常只有想要做花楼舞妓的年轻女子才会去学,莫非说她齐苒去喝花酒时还顺道学了一身好舞姿?这是否未免太过好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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