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人兴国119(2 / 2)

柳簿知道他在惋惜什么,因为在他心中也同样有如此感受。

四大域有多少修道妖孽,天之骄子?太多了,数不胜数,但是有哪一位,会让这位妖域曾经的太子心悦诚服感受到“得一人即兴天下”?

只因她并非是在那江湖仙野大放异彩,而是在庙堂之上。

一人兴国,法家巨匠,看遍千古,唯有江辞一人。

有道是“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江辞刚上任国师,便大刀阔斧开始改革变法掀起腥风血雨。于内,她除世卿世禄制,立军功二十爵,更是说出了“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引得朝野一片哗然;以着雷霆手段推行县令,改革户籍;她罢许首辅,豁免身陷牢狱柳文的死罪,重用鉴臣贤才,有才德者在朝野中大展拳脚如鱼得水;她甚至推出了从未所闻的连坐制度与锦律,百姓以五家为“伍”、十家为“什”,将什、伍作为单位。按照编制,登记并编入户籍,责令互相监督。一家有罪,九家必须连举告发,若不告发,则十家同罪连坐。告发罪人者与斩敌同赏,而藏匿罪人者则是与降敌同罚。锦律更是洋洋洒洒数百则,规矩分明,无论山上山下一视同仁,违者当斩。

不别亲疏,不殊贵贱,锦律之下,一断于法。

于外,她不计前嫌破格提拔叛贼赵患亲传赵席,许孑长子许平二人为锦王朝之锋刃,旗下鱼鳞铁骑摧枯拉朽纵横南域,踏平温、商、乌、胥、瓷……共二十六朝,不到十年时间,整座南域几乎都被江辞收入囊中。在江湖仙野之中,由白云端所建的锦安殿势力更是在无比辽阔的茫茫南域之中以着难以想象的速度开花散种,在江湖仙野中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恩威并施只为招安收揽,有不少仙门曾哀叹“此后再无江湖可言”。

一统山上山下后,江辞虽说名号是锦王朝的国师,但更多人私下更愿意将她称之为……南域的灰皇帝。

与其相比之下,那位新女皇就黯然失色了太多太多,更多时候,与其说她是皇帝,不如说她在江辞面前更像是一个唯命是从的提线木偶。就拿上朝一事来说,倘若说佩刀上朝是一个武将的最大殊荣,那么江辞的所行所为只能称之为是谋反——在初次上朝时,她便是与新皇一同上朝,站于君侧接见众臣,那一天以头撞柱死谏之臣足足有十三位,朝廷之上堪称是血溅三尺蔓延铺地,他们或哀声凄厉或暴怒咆哮,声势足够让任何一位初次上朝的新人吓到腿软打颤。而当人们想要窥探新国师要如何应对此等下马威之时,却是看见了那灰袍国师正在颇有兴致地把玩着新皇的发簪,而新皇则是为了方便其顺手甚至刻意侧头而坐,白皙脸颊上还带有些许挥之不去的羞赧红晕……从那天起,许多聪明人便立刻明白了现如今究竟是什么样的局势,也明白了究竟应该如何选择站队。

柳簿轻叹了口气。

木酣疑惑问道:“公子并不看好江国师?”

“不,我并非是不看好她,相反,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能做得比她更好了……但是她做的太好太绝了,不留一丝可供钻过的缝隙,”柳簿轻声道,“做绝了则会引得众怒适得其反,自古以来的法家巨子之所以没有一个人能善终就是因为这一点,我不信她自己不懂这个道理。”

他停顿了一下,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话语,断言道:“不,如果是她的话,一定是知道这一点的,她只是很着急……应该说是非常着急,哪怕步步险棋奇招,哪怕事事做绝做尽不给自己留下一丝后路,她也要做到这一切,江辞绝非是一个目光短浅贪图名誉之人,这太奇怪了……让我感到非常不安,好像她知道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不可避免的事情马上要发生了,再无半分时间可浪费。”

江辞是窥天眼的唯一传人,现如今的神修第一人,倘若说能窥见天道一角,并不是什么难以置信之事,柳簿想到。

“公子,可是……”木酣不解问道,“有谁能对现如今的锦王朝有半分威胁?难道说是那位与江辞并称,万重山脉的玉璃山主?”

柳簿双眉紧蹙,没有回答木酣的问题。

【……泰瑞诺尔2064年自人数自2059年以来首次出现增多,增长数量为人……醒梦症患者大幅增长,于2059年为人,而在2064年增长至人……】(此条消息已证实为谣言)

他们待人如待鼠,所有对鼠的措施都可以同等地施加给人,关掉眼睛,闭上嘴巴,放弃思考,唯有如此才能从这股吃人的狂潮之中逃离而出吗?

绝不,苏渔想到,【黑噪音】绝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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