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月光假少爷21（2 / 2）
“若是我的父亲杀死了我的母亲，那我算什么呢。”半晌，他轻声开口，声音很快消散在微凉的江风中，化入蒸腾的水汽里。
“我从一开始就是不被期待的存在。”他的语气中带着自嘲。
一向骄傲肆意的发小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傅曜的心都揪起来了。他揽住金沐阳的肩膀，像是要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在傅曜的潜意识里，金沐阳一直是只横冲直撞的、需要人照看的雏鸟。
虽然在别人眼里，金大少爷就是头霸王龙。
“别否定自己，金沐阳。”傅曜郑重地对他说，“你不需要顺应任何人的期待，你有独立的人格，有独属于自己的人生，父母不过是将你带到人世的引导者，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我们最终都是要独自一人踏上旅途的。”
金沐阳听了这话，侧头，似笑非笑，“我以为你会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之类的话。”
他这一偏头，两人离得更近，鼻尖几乎相贴，两双形状截然不同却同样俊秀、同样固执的眼睛凝视着对方，眼底酝酿着激烈的情绪。
作为好兄弟，傅曜本该义无反顾地给出承诺，但他不想骗金沐阳。傅曜甚至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也是伤害他的一员。
眼前清隽的少年没有开口，那清醒、透彻的眼神几乎割伤他，金沐阳心里的酸涩几乎要涌上鼻腔。到了这种地步，傅曜依旧不愿意选择他，哪怕是出于怜悯。
他越靠越近，两人的侧脸相交，晨光从脸庞之间透过，间隙逐渐狭小。
傅曜没有躲。那时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想，眼里只剩下金沐阳不断放大的眼睛，那里面含着许多他读不懂的情绪。
双唇相贴的前一刻，金沐阳停住了，近在咫尺的炙热呼吸让傅曜的睫毛微微颤动，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嘴唇若有若无地擦过嘴角、脸庞，最后停在傅曜耳边。
“帮我联系江未沉。他不是一直想报复金原吗，我给他一个机会。”
傅曜拿着粘湿了露水的外衣回家时，舌头还在无意识地顶着被金沐阳的唇擦过的腮帮子。他神游天外，在门口正好撞上要去公司的傅蕴。
“阿曜？一大早去哪里了。”傅蕴问。
“晨跑去了。”傅曜看见傅蕴，就想到傅兰因的事，故意摆起脸色，“爸，还是把傅兰因送出去吧，在家里我看着烦。”
傅蕴一愣，接着笑了起来，眼尾漾起微波，“怎么，他哪里惹着你了？”
“就是厌了，家里人还是少点好。”少年有些赌气地说。
傅蕴显得无奈又愉快，替傅曜捋了捋汗湿的额发，“那就让兰因去海庭的公寓住两天吧。爸去公司了，你自己和兰因说。”
海庭也算是个富豪小区，就是离这里有三十几公里。傅蕴还真是不心疼亲儿子。
不过这样也好，远远离开让傅兰因感到窒息的傅家，说不定能让他调整过来，恢复正常心态。傅曜一直认为，就算是要复仇，也不该把自己的全部都搭进去，不然就算成功了，一切结束后还能剩下什么呢。
“宿主宿主，您的补偿批下来啦！”系统第一时间向傅曜邀功，“由于副本主要人物提供信息缺失，严重影响巴拉巴拉……特给予任务者傅曜补偿一份——信息流体验券！”
“哇！这个是好东西！”系统相当兴奋，“很多人靠这个‘信息流体验券’获得了超强的黑客技术！而且就算不为学习，仅仅是当作一张旅游券也是有许多人抢破头想要的！”
许多任务者都想体验化身数据流的感觉，要是能适应，说不定以后退休了，或者说任务做烦了，还可以申请成为系统，到时候申请去一个清闲的部门，直接乙方变甲方，美美养老。
说是体验券，其实看起来像个玉佩，成色上乘，晶莹剔透。傅曜随手拨弄了□□验券的穗子，觉得这玩意儿更适合张兴，再不济给系统用来扩扩数据库也行，反正他是没想过做除了人以外的其他意识体。
算了，聊胜于无。
接下来几天，傅曜莫名空闲了下来。公司那边走上正轨，慧眼识珠的老板又网罗了一批人才，暂时不需要他每天去坐班。傅兰因住的地方车程一个小时，他最近又开始好好学习了，不像刚被送走时那样经常回来看傅曜。
而金沐阳、江未沉连带着个陈不渡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拉了个小群不带他玩，傅曜有种被排斥在外的郁闷。
据傅兰因说，在他的上辈子，江未沉和陈不渡联手搞垮了金家，把金原送进了监狱。而金沐阳一朝从云端跌入低谷，身边的人要么如鸟雀四散，要么趁机落井下石，曾经光芒万丈的金大少爷成了往日看不起的人脚下的淤泥。
没了金原，李悬失去了靠山，很快落马，被受害人家属激愤之下殴打至瘫痪。不过，在他被抓住的当天，一组艳照传遍了网络。
说到这里，傅兰因的眼神有些晦涩，“据说那组照片的主人公是李校长所在学校的一名老师，那个老师……和我是一样的。”
可能是看到同样的身体结构，让傅兰因兔死狐悲，印象很深。
“网上声音很多很杂，有可怜那个老师的，也有人觉得他的身体就是原罪，活该被那样对待，说不定是他自己骚呢。”
傅兰因冷笑一声，自他彻底对傅曜坦白后，就很少露出以前那种怯懦的表情，稚嫩的脸部轮廓开始有些像傅蕴的冷漠自矜。不夹着嗓子的时候，傅兰因的声音其实很清澈，很有少年感。
他看见傅曜皱起眉，以为他在担心金沐阳，就安慰道：“哥哥放心，前世虽然金沐阳被打击后消沉了一阵子，但后来很快凭自己的能力和外家留下的人脉起来了，虽然一开始没有金原在时鼎盛，后来也算是过得不错。”
再后来这些人的际遇，傅兰因就不清楚了，因为他那时候已经死了。
傅曜被“孤立”了好几天，独来独往差点要再去找个饭搭子时，传来消息——金原被送进精神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