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极昼8(1 / 2)

见三师兄离去,尖桃子手一挥,把歌女轰走了,他小声说:“老二,回头等师尊把燕红夜抓住,我们先偷偷拿她修炼。”

“老大所言极是,这次我们可不能让别人占了先机。”

两人正笑谈甚欢,忽地四周风声骤起,天空就像被白光撕裂了一般,极白的光芒顿时直刺眼睛。

这大地瞬间变成白昼,将仙楼的楼台照得透亮。

桃花二仙立即就反应过来,这人不是上官宴还能是谁,上官宴怎么突然出现,让两人错愕不已。

转眼间,天空就化出一个人形,白衣因风斜吹,飘逸飞动,那流动的银发在刺白的光芒下闪耀着白焰的星光。

桃花二仙被这强大的烈焰灼热,连忙毕恭毕敬地躬身相迎:“恭迎大宗主!”

那天空没有任何回应,白光慢慢地消淡,两人正不知该抬头还是低头,只觉几条红绳悠悠地飞来,钻进了皮肤,他们惊恐地发现,身体已被无数条火红的冰蛇穿透,冰蛇在身体里穿进穿出,撕裂了血管和器官。

这是极残忍的火虺。

极致的痛楚让两人在地上翻滚惨叫,凄厉的呼喊响彻云霄,持续了半夜,将这仙楼变成了鬼楼一般。

上官宴的一对眼睛也变得奇异,黑色的瞳孔失去了墨黑,竟越变越红,直至如沸腾的烙铁那般火红,以俯视大地、睥睨苍生之姿,烫灼眼前的一切。

他的嘴角勾染笑意:“桃花?你们竟配!”

最后,桃花二仙,被火虺穿肠破肚,血肉模糊地死在了仙楼楼顶,他们的尸体连苍蝇都不敢攀附。

月色苍茫,夜雾沉沉。

三师兄连夜赶到了苍秀派的苍秀家附近,屋子里有亮却没有声音,但是已经通过一些识海察觉到那屋子里的生气,他猜燕红夜就在里面,他溜到屋后,取出了从鬼市千金买来的绝迷散,打算偷偷吹进去。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就快飞出胸腔。燕红夜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心里动如明火,只要出了一丁点意外,就将身首异处,何况,他的法力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他并不得知。

虽然这绝迷散千金难买,迷晕一个元婴期高人也能持续两三个时辰,可燕红夜是什么人,是万世恶魔,万一在拿她做炉鼎时她醒了?

实在不敢多想,三师兄此生碌碌,又嗜赌成性,既然来了,那只能赌一赌性命,倘若赌赢了,那这辈子便是享尽荣华,那远比使用了上万具绝好炉鼎还过瘾。

正所谓一具顶一万具!

四面无风,他全身发抖起来,颤巍巍地将绝迷散沿着芦管向院子里吹动。

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脖子就像被什么遏制一般,无穷的窒息将他的意识变成了恐惧的绝望,他最后仿佛看到了黑夜里挥舞如风的白衣,比月光还白的银发。

一丝念头闪过他沉沦的脑海,他中了映雪冰魄,是大宗主上官宴的映雪冰魄。

他的脖子被寒冰箍住,不消半分钟,脖子就被冰成了血肉模糊的白骨,一颗脑袋从他的躯体上滚落到地上。

上官宴的指节上缠着杏核手串,他轻轻拨动一枚,那副断成两截的身躯就化成了泥尘。

飞到半空,他朝院子里望了望,院子里空荡荡的,但屋子里却亮起了灯,显然人已经进了屋子,至于里面正在做什么,他一无所知。

一转眼他就回到了惩戒院中的住所,走进清冷的卧室,缓缓坐下,斟上一杯清酒,兀自饮了。

他挥了挥袖子,空旷的居室里,立即飞入织布机和五颜六色的线团,线团飞散,如漫天飞舞的烟花,居室里顿时五光十色,眼花缭绕,就像打翻的颜料铺。

上官宴指节微动,那浮在空中的织布机快速织起布来,不一会就织出一块鲜艳的红布。

慢慢地,他合上眼睑,正襟危坐,一只手搭在桌上,几只修长指节有韵律地在桌上轻轻捻动,就像在弹琴奏曲一般。

那空中的红布正在被剪裁,裁出一个形状后,五颜六色的线便穿梭于布上翻飞绣织,形成了璀璨漂亮的图案。

须臾,图案落成,是金线为主体,各种颜色交相辉映的百鸟朝凤图。

红布慢慢在空中摊开,上端窄小削平,左右两个角钉了一对花扣,穿了一条花边丝带,下端呈半圆弧形,左右两角各系两条布带。

这一眼望去,正是女人穿在里面的抹胸肚兜。

上官宴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乜着,眸色氤氲,片刻,他那眸子便染上光似的,盯在肚兜之上,一动不动。

那眼神好似缱绻,又似偏执;藏着似水流年的眷念,又镌刻着令人窒息的克制。

倏然,像被什么刺痛一般,他迅速垂下了眼睑,移开了目光。

“不好看。”他指节紧扣,那肚兜便四分五裂地,变成漫天飞舞的碎布块。

清晨,云夙雪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第一下就想起苍秀,她急着想爬起来。

“你醒了?”苍秀正好走进房间。

苍秀没事了?云夙雪很惊诧,明明那一剑刺穿了他的胸口,明明她已经魂飞魄散了。

“师弟,你没事了?”云夙雪靠上床头问。苍秀无碍,让她产生了莫名的惊喜。

苍秀一幅浑然不知的神态说:“我醒来就发现你和娘亲都在院子里。我正好奇不知是怎么了。”

“你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云夙雪诧异地问。

“我醒来后头有点晕,身上也痛,我还以为是做梦。我正想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娘亲也……”

“伯母怎么样了?”云夙雪心头一沉。

“没事,就是胸闷气短,下不来床,我煮了些草药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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