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2 / 2)
竺蓝有基础,但是十年不碰琴,生疏了很多,那点薄弱的基础也被岁月磨得不剩痕迹。
磕磕绊绊曲不成调的弹完了这首《克罗地亚狂想曲》。
竺蓝却很满意,她看着身旁玉立的少年,“你以后可不可以继续教我?”
她一仰面,周行的视线很清楚的看到了她笑起来时,嘴唇右边梨窝中心的那一点红痣。
干净清冷的嗓音响起,像是要洗涤人的灵魂,洗去所有污秽。
周行答应了,“好。”
竺蓝高高兴兴起身,她站在周行面前。
身高只到19岁少年肩膀处。
竺蓝的视线平行看过去,正好看到他领口裸出来的一大片紧致的肌理。
脸长得好看,手好看,身高身材这么完美,关键是有钱又努力,才华洋溢。
上帝真的是偏心偏到没边了。
竺蓝颅内风暴片刻。
她自然的打开另一个话题,“听说你昨天晚上一夜没睡。”
她仰头,望着少年。
每次和她对望,周行都不由自主的看着她右边嘴角梨窝处的那颗红痣。
他没说话。
只静静的凝视着那颗红痣。
竺蓝就静静的欣赏着这张完美到让人心惊的脸。
他皮肤很薄,能看出眼睑下有一片青木灰,应该是没休息好留下的痕迹。
竺蓝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早上九点半左右,她提议,“时间还早,你去睡一觉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竺蓝收拾一下自己要住的地方,适应一下环境,进入角色。
他又不说话。
视线只是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
竺蓝观察着他视线的角度和去处,终于,她发现周行一直盯着自己的嘴看。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周行是天才,现在也不过19岁,上学晚的男高中生也不过十**岁。
他还没有谈过女朋友,这个年纪确实容易……
竺蓝捂住了嘴,周行的视线终于缓缓上移,看着竺蓝的眼睛。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去睡觉。”
竺蓝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弯腰拍了拍柔软的床,“过来,乖乖躺下。”
钢琴旁的少年抬起脚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答应竺蓝到周行身边照顾他还债这件事的是周行的大哥周赢。
周行的母亲戴月盈得知这件事,紧张又担心,给管家打个电话,就匆匆忙忙的赶了回来。
此时此刻她正风风火火的朝着周行的卧室而来。
她一边走一边还低声责怪,“孔管家,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了,不知道周行很难接受陌生人吗?”
“你还把那个陌生女人带到他房间里,你是想要害死我儿子吗?”
孔管家低着头,道歉,“夫人,我……”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周行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能照顾周行的自闭症辅导师,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你还指望一个刚大学毕业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姑娘能照顾好我儿子吗?”
戴月盈脸上愠怒,脚步又快又轻的朝周行的卧室走去。
刚到门口,管家又要道歉,见到眼前一幕,戴月盈心里的火突然被一盆冰冷的水浇灭,她脸色倏然冷静,抬起手来,阻止了管家说话。
管家侧了下身,顺着戴月盈的视线从门口看过去。
看到竺蓝照顾周行睡觉,周行乖乖顺从。
周行躺在柔软的床上。
竺蓝给他收拾好头发,命令他,“闭眼。”
周行漂亮的眼睛缓慢且优雅合上。
竺蓝给他盖好被子,拿过一旁的遥控器,研究了一下,然后用遥控器关上了窗帘,调了室内温度和光线。
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柔和的漆黑之中。
竺蓝站在床旁,对着少年说,“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
她抬脚刚转身。
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干净修长的手,他扣住了竺蓝的手腕。
竺蓝低头,看到了一截冷白骨感的手腕。
周行的手极具少年感。
他的手微凉,触感就像是冰凉的玉。
“怎么了?”
乖乖躺在床上的少年眼皮子微动,到底是记着竺蓝说的话,没有掀开眼皮子。
他的声音磁性清冷,只要一开口,就像是要拂去人心上所有灰尘。
他问,“我睡着后,你会不会走?”
走?
去哪?
竺蓝短暂疑惑的蹙了下眉头,她想走也走不了啊。
她还得在周行身边打七年工还债。
不过周家到底还算有人性,打七年工还掉那七十万美元的债务,包吃包住,每个月还给竺蓝一万工资。
竺蓝轻轻一笑,解开了周行拉着自己的手,把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她哄着周行,“不会,你乖乖睡觉,睡醒了,我叫你吃午饭。”
周行略微紧张绷着的嘴的弧度放松了下来。
他没说话。
但是脸上神情释放出来的信号就是他对竺蓝说的话的最好回应。
门口。
戴月盈抬脚转头,没有进屋打扰。
走之前,她叮嘱管家,“等会让那小姑娘来花厅找我。”
黎夏在暗恋薄信言的第十年和他结婚了。
年少梦想成真,黎夏本该悸动欢喜不已。
可新婚当晚,黎夏没回婚房。
薄信言笑看肤白貌美的黎夏,问她用了数年的房门密码的含义。
也是如今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黎夏平静的告知他,“是我心上人的生日。薄先生,你我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以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扰。”
她口中的心上人便是眼前人,薄信言。
薄信言听了她的话,神情语态在一瞬间冷到极致。
他起身离开,走之前沉声提醒她,“黎夏,我早就告诉过你,别太乖,既然有这么喜欢的人,你就应该不顾结果勇敢一回,可是我认识你十年,从未见你为谁勇敢过。”
谁说黎夏没有为心上所爱勇敢过!
十年前的深秋,黎夏转学来到临城一中。
她人生地不熟,误入深巷被几个流氓尾随。
便是那时,黎夏遇见此生挚爱。
她害怕的拉住陌生的薄信言甩在肩头的校服,问他,“能不能帮帮我?”
薄信言侧头看她,模样张扬放肆,高挺的鼻梁上横着一道刚结疤的伤口。
他歪头一笑,又坏又迷人,他说,“你找错人了吧,我啊,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过——”
当时黎夏听到他的话心里蓦然一沉,眼睛垂了下去。
可是他下一句是,“不过今天心情好,不是帮你,就是看那些人渣不顺眼,想活动活动。”
看到转机,黎夏目光复苏的明亮了起来,她抬眼去看炙热如朝阳的薄信言。
下一刻,薄信言顺手将校服盖在她头顶。
他的声音慵懒有调,好听极了。
他说,“等会,等我打完了你再拿下来。”
那是黎夏和薄信言的初遇,也是爱意深寄心中的时候。
黎夏视他如高悬的天日。
可是朝阳似火,也有灼伤她的时候。
十八岁那年,黎夏听到同学询问薄信言关于自己的看法。
她亲耳所闻,薄信言说自己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从此,黎夏封心锁爱一心求学,日复一日的优秀。
薄信言当年的原话是,“黎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