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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粗声大气地说:“没什么可哭的,年轻人。”

“可是——可是所有的符咒都弄花了。”阿瑟道,“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也就是说夜里大奥姆会过来,把我的内脏缠在一根棍子上!”

“当真?”

“还会把我的眼珠子吸出来,我妈妈说的!”

“天哪!”特皮克大感兴趣,“真的吗?”他觉得十分庆幸,自己的床就在阿瑟对面,到时可以一览无余,位置再好不过了。“你那是什么教啊?”

“我们是严格授权奥姆派信徒。”阿瑟道。他擤擤鼻涕,“你怎么没祷告?”他问,“你没有神吗?”

“哦,有的。”特皮克略一迟疑,“这点毫无疑问。”

“你似乎并不想跟他讲话。”

特皮克摇摇头,“我没法跟他讲话。”他说,“至少在这儿不行。他听不到的,你瞧。”

阿瑟热情洋溢地说:“我的神无论在哪儿都能听到我说话。”

“唔,我的那个只要站在房间另一头就听不大清楚了。”他说,“有时候真会搞得非常尴尬。”

“你不会是奥夫勒的信徒吧?”阿瑟问。奥夫勒是鳄鱼神,并且没有耳朵。

“不是。”

“那你究竟崇拜哪位神明呢?”

“说不上崇拜。”特皮克老大不自在,“我不会管那叫崇拜。我是说,他其实也挺不错的。如果你一定要追根究底的话,他是我父亲。”

阿瑟瞪大了红彤彤的眼睛。

他悄声问:“你是神的儿子?”

“在我们那儿,这些都是身为国王的一部分。”特皮克匆忙道,“他不必干多少事儿。我是说,治理国家的工作有祭司负责。他只需要确保每年河水泛滥,你明白,还要跟天穹大母牛那个,呃,至少曾经如此。”

“天穹大……”

“就是我母亲。”特皮克解释道,“反正很叫人难堪就是了。”

“他会不会实施天罚?”

“我觉得不会。他从没提起过。”

阿瑟伸手往床尾摸了摸。山羊早趁乱咬断绳子,一路小跑出了门,并且发誓从此弃绝宗教。

“这下我可麻烦了。”他说,“也许你可以请你父亲向伟大的奥姆解释一下。这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

“也许可以请他试试。”特皮克疑虑重重地说,“反正我明天正好要写信回家。”

“大奥姆通常都待在地府的某一层。”阿瑟说,“他在那里监督我们的一举一动,至少是我的一举一动。如今只剩下我和我妈妈两个信徒了,而她做的事儿都没什么可监督的。”

“我一定跟我父亲说。”

“你觉得大奥姆今晚会来吗?”

“我看不会。我会请我父亲记得叫他别来。”

宿舍的另一头,奇德正骑在起司赖特背上,抓住对方的脑袋一下一下往墙上撞。

“再说一遍。”他命令道,“快点——‘敢在伙计们面前祷告……’”

“‘敢在伙计们面前祷告那才是真男人……’诅咒你,奇德,你这该死的……”

奇德道:“我听不见你说什么,起司赖特。”

“‘那才是真男人,没什么可耻笑的。’你混蛋!”

“很好。你可千万别忘了。”

熄灯之后,特皮克躺在床上琢磨起宗教来。这的确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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