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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德悠然自得地走在他身边,“这么说你们那儿的人很有钱?”

特皮克想了想,“不,其实也不是。”他说,“他们大多都种西瓜、大蒜和那什么。另外还会站在街上大声喊‘万岁’。”

奇德不解地道:“你指的是你父母吗?”

“他们?哦,不,我父亲是法老,我母亲是妃子,好像。”

“我一直以为妃子是一种什么蔬菜。”

“我觉得不是,我们从来没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再说,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

奇德高高兴兴地说:“真遗憾。”

“一个月夜她下水游泳,结果却发现那里有条鳄鱼。”出于礼貌,特皮克尽量不为对方的反应感到难过。

两人走过拱门,奇德又说:“我父亲是买卖人。”

“多迷人。”特皮克尽职尽责地说。所有这些新体验都令他手足无措,他又添上一句,“我还从没去过买卖,但我听说那里的人都很友好。”

奇德这人做事向来闲庭信步,仿佛生活中的一切问题他都已经想明白了似的。接下来的一两个钟头,他向特皮克介绍了与宿舍、教室和下水道系统相关的种种神秘传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把下水道留到了最后。

“完全没有?”他问。

“我们有桶啊什么的。”特皮克含含糊糊地说,“还有很多仆人。”

“你那个王国,看来挺守旧?”

特皮克点点头,“主要是那些金字塔。”他说,“钱都给它们花光了。”

“肯定特别费钱,我猜。”

“那倒不是,它们不过是石头砌的。”特皮克叹口气,“我们有很多石头。”他说,“还有沙。石头和沙。真是多得不得了。如果你需要石头和沙,找我们准没错。真正费钱的是往里头装东西。祖父那个金字塔,到现在我们还拖着没付钱,虽然他那金字塔根本不算大,总共就三个房间。”特皮克转身眺望窗外,这时他俩已经又回到了宿舍里。

“整个王国都背了一身债。”他轻声道,“我是说,就连我们的债务也欠着债。其实这才是我来这里的真正原因,家里总得有人出来挣些钱。如今皇家的王子也不能光站着当摆设,他得走出去,为大家干点儿实事。”

奇德斜倚着窗台。

他问:“那你们就不能把金字塔里的东西拿出来些吗?”

“别傻了。”

“抱歉。”

特皮克闷闷不乐地注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影。

“这儿人可真多。”他换了个话题,“我没料到这里竟然这么大,”他打个哆嗦,又添上一句,“而且还这么冷。”

“经常有人退出。”奇德道,“受不了这儿的课程。关键在于要弄明白什么是什么,还有谁是谁。瞧见那边那家伙没?”

特皮克顺着对方的手指望向一群年纪稍大的学生,他们正懒洋洋地倚在入口处的石柱上。

“那个大块头吗?脸长得像靴子跟的那个?”

“他叫弗赖磨。要当心,如果他邀请你去他书房喝一杯,千万别去。”

“那个卷发的小孩儿是谁?”特皮克指指一个小个子。那孩子身前有位看上去疲惫不堪的女士,正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她先是舔舔手绢,为他擦去脸上的污迹,随后又为他整理领结。

奇德探头一看,“噢,不过是个新生。”他说,“叫阿瑟什么的。看他那样,到现在还抓着妈咪不放手呢。他撑不了多久的。”

“唔,这可说不准。”特皮克道,“我们也那么干,可我们已经撑过好几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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