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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杉不动声色后挪小半步,支支吾吾:“我、我再想想办法。”

游寅嘴角带笑:“现在知道怕了?担心我们不是好人?”

涂杉眼光乱闪,死不承认有这个念头:“不是的,就是……怕打扰你们。”

他手臂往少年肩上随意一搭:“北辰,你介意和女孩子睡一屋吗?”

莫名背锅,北辰皱眉,关他什么事。

但他还是低着一张怨念脸,摇了摇头。

游寅再去看涂杉:“你怎么说?”

涂杉迟疑。

“你放心吧,”寡言少年罕见开口:“我们又不是人贩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再说大晚上的,你还能往哪跑,外面乱七八糟的人更多。”

涂杉静下去,回想这几日,少晌,涂杉抬起脸来,笃定道:“我相信你们是好人。”

她想在鬼屋睡觉,他愿意帮她向老板讲情;

她被人骚扰,他表面凶巴巴,实则变相维护;

她求他带自己去喝酒,他答应了,还放心不下,不光再三叮嘱,还劳烦朋友照顾;她糊涂睡着,他就耐心背了她一路……

这么好心肠的人,怎么可能是坏胚?

她注视着男人,目光灼灼:“你就是好人,去你家我才不怕。”

平白无故被连贴两张好人卡,游寅眉梢微挑,问:“想好了?”

涂杉点头。

“那走吧。”

刚要动身,身后女孩又匆忙叫住他,小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你那里,有洗面奶吗?”

——

捧着干净t恤和系带长裤,涂杉怯怯溜进了卫生间。

鬼哥哥没有骗她,他家的确是个狭小的公寓,一眼就能看清五脏六腑。

停在近乎空无一物的洗脸台前,涂杉一刹那心如死灰。

她要卸妆,考虑到卸妆乳这种东西有些为难人,所以退而求其次问洗面奶。

鬼哥哥说有洗面奶,对,是有洗面奶,但放眼望去,只有一支洗面奶。

除此之外,就只剩一般洗漱用品。

男人住的地方,都是这样吗?

涂杉陷入深思。

……

外面两个人,各占沙发一头,低头玩着手机。

哗哗水声传出来。

游寅撑着额,有些心不在焉,须臾,他望向北辰:“你今晚睡沙发。”

北辰侧过头来,不假思索回:“你要和她睡床?”

一个抱枕迎面砸过来。

北辰:“……”

许久,卫生间门被里面人推开。

沙发上两个人同时看过去。

女孩的双马尾被她扎成了小揪,像两只小耳朵。男人衣服在她身上并不合身,还格外宽大,她得提住裤腿,才能顺利走路。

她吃力地拎着,露出两段细弱白嫩的脚踝。

游寅问:“好了?”

涂杉“嗯”了声。

涂杉趿着拖鞋,往前迈了几步,刚一停下,她颤巍两下,有如婴孩学步。

见她重心不稳,游寅多打量她两眼,发现了问题所在。

她用一只手揪着两条裤筒,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半分都不敢移开,难怪走得摇摇晃晃。

游寅眉心微蹙:“你撞到头了?”

涂杉还是死死捂着脑门:“没有没有。”

小女孩人生地不熟,或许有所隐瞒,游寅不放心,起身走过去查看:“头疼?”

见他走近,涂杉吓到连裤子都不拎了,瞬间换成两只手严遮上庭。她仓皇扭过头去,躲着他视线:“不疼的,我真的没事……”

不好贸然捉开她手,游寅故作严肃:“到底怎么了。”

涂杉还望着别处,不敢与他有视线接触,唯独小耳朵通红:“真的不要紧的。”

她四处望,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我睡哪呢?”

游寅说:“床。”

床!

涂杉眼睛一亮,如遇救星,刚拔足想跑,她忘了自己裤腿过长,无意踩到,往前踉跄一下。

游寅及时托住她胳膊,惊慌失措间,她撒开了像要长在额头的双手,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

涂杉露出比险些跌跤那一瞬还惊恐几倍的表情,旋即坑低脑袋,一路跌跌撞撞,逃到了床上。

她飞快用毯子紧紧包住自己,从头到脚,一动不动了,像个蚕蛹。

游寅:?

他回头看北辰,一脸不解。

北辰显然与他表情一致。

游寅耸了耸肩,不再打扰,示意北辰去冲澡。

男孩去了卫生间,游寅也坐回沙发,继续看手机,不时瞥两眼床上的大团子。

大团子像静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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