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3(2 / 2)

“先生博学多识,深入浅出,先生讲授的知识我都能领会。”文瑾之应道。

“这样就好。”柳思泠看着文瑾之,满眼的爱意,伸手抚摸文瑾之的头“瑾之可是对水家女子有意?”

文瑾之心里一咯噔,神色紧张的看着柳思泠。

“你这年龄对女子有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柳思泠将手搭在文瑾之手上“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你爹爹的。”

“娘。”文瑾之思索良久,才开口说话“若是我在这次的岁考位列前茅,你能否代我向水家提亲。”

柳思泠没想到文瑾之已经有了这想法,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愣住了。

“娘。”文瑾之看着柳思泠的表情,语气显得有些失落。

“我。”柳思泠愧疚的看着文瑾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娘,我知道了你不必说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文瑾之虽然早就知道母亲畏惧父亲,但今日更是失落了。

“瑾之。”柳思泠瞧出文瑾之的失落,眼中满是愧疚。

“娘,我累了。”文瑾之语气冷漠,再次说道。

“嗯,你早些休息吧。”柳思泠知晓了文瑾之的意思,也不再继续打扰文瑾之,起身离去。

夜晚,鱼只羡和鱼小宝找了栖息的山洞,生了火,茅草做床,就着茅草躺在山洞里睡觉。

鱼小宝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看着洞顶又开始哭诉“少爷,我们明天醒来就回去吧,回去好好收租子不行吗?”

躺在一旁鱼只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闭着眼睛说道“不行,不退婚我就不回去。”

“少爷。”鱼小宝欲哭无泪,喊了几声少爷都没人应,只听见鱼只羡平稳的呼吸声。

鱼小宝心里只觉得自己苦,看着鱼只羡的后脑勺发呆“怎么跟了个这样的少爷,在洛城被罚也有他鱼小宝,流落山野也有他鱼小宝,命怎么这么苦啊”。

水辛妤与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简单收拾下就去了学堂。

刚出家门不远,在家门口的街道看见一顶华丽的轿子,轿子前面还站着一位女子。

不用说,水辛夷也知道这是文家的轿子。一顶轿子就要普通人家一个月的伙食费,慕城除了文家会这么做也没人敢这么做。

水辛妤之前远远的见过柳思泠几面,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但和她不熟。水辛妤本想直接掠过她当看不见走了便是,但没有走到柳思泠身边就被柳思泠喊住了“水家丫头,你过来。”

柳思泠向水辛妤招手让水辛妤到自己面前来。

水辛妤没想到柳思泠会喊自己。“这下不想去也得去。”

水辛妤挪步到柳思泠面前,之前只是远远的看了下,觉得柳思泠是个很有气质的女子。但今日走进一看,不止是有气质,而且很漂亮,看起来比自己娘亲年长些,但即便是岁月也掩饰不住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只不过这眼中为何透露着一丝丝哀愁。

柳思泠看着面前的水辛妤嘴角微微勾勒,果真和画像上的图像一模一样。“你是要去学堂吗?”

柳思泠柔柔的声音让水辛妤放下了戒备“是的,文夫人。”

柳思泠看着面前的水辛妤心中多了一些愧疚,知道昨日的事情不能怪她,但~~“你今日不用去学堂了。”柳思泠思索好久才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口。

水辛妤没想到柳思泠会喊自己不要去学堂,听到柳思泠说的,愣了一下。“文夫人,这是为何?”

柳思泠一改刚刚的柔情,多了几分冷冽“以后也不用去了。”

水辛妤听完柳思泠说的话更是茫然了,连忙问道“文夫人,为何我不能去学堂?”虽然这学堂是文家出资捐赠的,之前也说好了,是让慕城的孩子有书可读,但怎么今日说不能去就不能去。

“当初我让靖泽捐赠学堂,是为了请柳先生为润之、瑾之教学,同时也让部分女子有学可上,昨日槿之因你受罚,你若是再出现在学堂里,只会影响槿之。”

“文家虽是商贾之家,但也希望润之、槿之有朝一日能入朝堂为官,你哥哥虽是慕城县令,但他也只能呆在慕城,你为女子,不能为官。”柳思泠话讲的很直白,还不等水辛妤反应就继续说下去“你家的丝织纺,摊位田产能让你家衣食无忧,但水家和文家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两家就应该永不相交。”

水辛妤听完柳思泠说的想起昨日先生因文槿之在树上画画而责罚自己,这才想明白为何昨日自己会受罚,想必文槿之在书本上画的就是自己吧。

“你若是今日去学堂,以后慕城的任何一家学堂都不再接受女子入学。”柳思泠见水辛妤没有反应,以为刚刚说的水辛妤没明白,拿出所有女子入学的机会来威胁水辛妤。

水辛妤没想到面前这个温柔儒雅的人会拿出其他女子来威胁自己。水辛妤也知道文家在慕城的实力,断不能因为自己而葬送了其他女孩子学习的机会。“文夫人,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去学堂了,也不会和文槿之见面。”

水辛妤说完也不想再继续跟文家夫人纠缠,言语冰冷的道别“夫人,晚辈告辞了。”

柳思泠没想到水辛妤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刚想说什么,水辛妤就道别了。柳思泠看着水辛妤慢慢走远,眼中满是愧疚。

水辛妤离开柳思泠之后,自己一个人在街上茫无目的的走着,抬头望向天空“还这么早。回家也不行,学堂不能去,还不能去南街,哪里有家里的铺子,还不能往城南走,万一遇见大哥就惨了,哎,先在街上溜达一圈吧。”

文槿之早早的来到了学堂,看了水辛夷空空的座位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人来。

快要上课了,水辛妤还没来。文槿之想起昨日父亲的表现,惊觉事情不对,想去水家找水辛妤,可刚还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就被文润之喊住了。

文润之猜到文瑾之在等水辛妤,但他不能放纵文槿之去水家,喊住了文瑾之“槿之。”

“哥。”文润之表**言又止,文瑾之察觉到哥哥有事情瞒着他。“哥,你知道她为何没来?”

“她不会来了,你不要去找她。”文润之说出残忍的事实。

文槿之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连忙问道“为什么?是父亲的意思吗?”

文润之看着文槿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迟疑了下才开口“你若是还想水家待在洛城,就不要去找她。”文润之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文槿之听完文润之说的愣在原地。

“先生好。”学堂先生这时走了进来,在座的学生纷纷起立行礼。

“嗯,都坐下吧。”先生一如既往,表情严峻。

文瑾之缓慢的坐回了座位,看着手里的胭脂盒,思索良久才把胭脂盒收回袖子里。

柳思泠办完事就回到了文府,看见文靖泽在院子里逗鸟,走了上去“老爷,事情都办妥了。”

“嗯,幸苦你了”文靖泽头也不回,继续给鸟儿喂食,“水家一个小门小户,也想攀附我们家。哼。”声音几乎从文靖泽鼻子里出来,满满的鄙视。

“我与先生聊过了,瑾之虽然年少,但聪慧过人,在今年的科举上注定会大方异彩,不论是谁都不能成为槿之的阻碍。”文靖泽表情冷冽,手里的小竹棍将鸟儿戳到一角。

“思泠明白。”柳思泠自然也是知道的,水家远远不能和文家相比,槿之不能和水家姑娘有任何渊源。

“我托人给润之、瑾之请的先生今日就要来府上,你去看看下人是否准备妥当。”文靖泽漫不经心的戳着食盘里的鸟食,带着命令式的语气说道。

“嗯,好,我去看看。”柳思泠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文靖泽一人继续逗鸟。

昨夜下了雨,泥泞路上凹凸不平,到处都是水洼。

太阳早早的升起,鱼只羡和鱼小宝拉着自己的驴走在泥泞路上。驴子边走边边拉屎,走一步拉一坨。

“这驴拉屎怎么这么臭。”鱼只羡捂着鼻子,嫌弃自己的驴,“吃的都是草啊,怎么能这么臭。”屎味浓烈,熏得两人睁不开眼睛。

驴子之间像是有感应似的,一头驴拉了屎,另外一头驴也跟着拉屎。

两头驴子你一下,我一下,你一坨我一坨。“这不是没怎么吃吗?怎么拉这么多。”鱼小宝也吐槽起来。

两人在驴背上吐槽自己的驴子,被驴子听见了,驴子可不高兴了。

鱼只羡的驴子胆子大些,不高兴,头一抬,鱼只羡没拉稳绳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还没完,驴子扭头就跑,鱼只羡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手里抓着绳子,被驴子拉着在泥泞地上拖行。眼看上就要撞到刚刚驴子拉的屎了,来不及躲闪,鱼只羡的脸和驴屎来了个亲密接触。

鱼小宝一看少爷被驴子拖倒在地,吓得惊呼起来“少爷!”

鱼小宝手里握紧缰绳驱赶驴子,准备去救鱼只羡。谁知鱼小宝的驴有样学样,跟鱼只羡的驴一样,转身拖着鱼小宝就跑。

主仆二人的命运一样,鱼小宝被驴子拖倒在地,驴子拉着鱼小宝在路上疯跑,撞过了一坨又一坨屎。

两头驴将鱼家主仆折磨了好久,挣脱开束缚,撒了欢儿似的在田野里奔跑。

鱼只羡抬起头,除了两只眼睛是干净的,满脸都是泥土和驴屎的混合物。鱼小宝也好不到哪里去,和自家少爷一样,除了眼睛还是干净的,满脸的混合物。

“少爷,驴跑了。”鱼小宝打着哭腔看向鱼只羡。“我们回去吧。”

鱼只羡爬了起来,退亲的志向依旧很高昂,走到鱼小宝面前“小宝,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们今天只是被两头驴子戏弄了,我们还有钱,只要找到出去的路,我们就住最好的客栈,买两匹快马,赶到慕城去,退了婚事,我们就回去。”鱼只羡从怀里拿出半干的钱币在鱼小宝眼前晃了晃,激励鱼小宝继续往前行。

主仆二人爬起来互相搀扶前行。

“少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们有钱也没处花呀。”鱼小宝看着满山的石头野草眼角逐渐湿润。“这日子怎么这么苦啊”

“鱼小宝,男孩子怎么可以哭哭啼啼的,要有志气。”鱼只羡叉着腰看着鱼小宝,厉声呵斥道。

鱼家主仆收拾了下心情,又继续按照地图上的标识穿过一座座山,愣是没见着一户人家。

鱼只羡和鱼小宝在山野里晃悠了好些天了,野兔也没有,溪水也没有,驴子也跑了,身上还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臭味,两人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顾不得身上的臭味。

连续饿了好几天,鱼只羡和鱼小宝四肢瘫软,已经没有前行的力气了,无力的躺在干枯的茅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发呆,身边围绕着嗡嗡叫的苍蝇。鱼只羡越看天上的白云越觉得像鸡腿“小宝,鸡腿怎么飘到天上去了。”

“少爷,我们回去吧。”鱼小宝吞了吞口水,看着天上的白云,是有些像鸡腿。

鱼只羡的肚子又开始打鼓了,鼻子酸酸的,鱼只羡抽了抽鼻子,拿着脏手抹了抹眼睛“小宝,我们回去吧,我听父亲,乖乖回去订亲,我不跑了。”

鱼小宝听到鱼只羡的回答,激动的坐了起来“少爷,你想通了。”

“嗯,我们回去吧。”鱼只羡使尽力气爬了起来。两人互相搀扶着,打道回府。

鱼只羡和鱼小宝按照地图上的标识在山野里行走,走了几个时辰也没走出去,周围的环境也没有变化,山依旧是山。

“少爷,我们是不是迷路了!”鱼小宝看着周围差不多的环境,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家少爷。

鱼只羡拿着地图对比着看周围的环境“这都是对的呀,这地图上标的是石头呀。”自己明明按照地图上的索引来的,怎么会走不出去呐。

鱼小宝凑到鱼只羡面前一看,绝望的说道“少爷,你把地图拿反了,这上面标的是草垛,不是石头。”鱼小宝以为自家少爷只是顽劣,没想到连看地图这么小的事情都可以做错。

“完了完了,我鱼小宝就要饿死在这荒野里了。”鱼小宝瘫软在地,无力哭喊着。

鱼只羡看着地图上的标识,心里一道闪电劈过“完了,这下彻底回不去了。”鱼只羡拿着地图丢下鱼小宝漫无目的走在路上“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待鱼小宝反应过来,鱼只羡已经走到前面去了,鱼小宝赶紧追上去“少爷,少爷。”

鱼小宝追到鱼只羡,透过鱼只羡脏兮兮的脸看出鱼只羡的愁容,赶紧安慰道“少爷,行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走出去了,回去了我还们还有大鹅,烤鸡。少爷,不要气馁,我们可以的。”鱼小宝就像之前鱼只羡给自己画饼一样,开始给鱼只羡画饼“我们说不定会稀里糊涂到慕城,然后就把婚给退了。”

“小宝,你说的有道理,万一我们就到了慕城呐。”鱼只羡也知道这不太可能,但现在山穷水尽,别无他法,只能自欺欺人。

“好,少爷,我们继续往前走。”鱼小宝点了点头,拉着鱼只羡继续前行。

水辛妤在街上晃荡大半天了,中午就在街上随便买了几个填饱肚子。水辛妤现在没有其他想法,就期望不要遇上熟人,找了个小巷子躲着吃买来的包子。

苏家当家人苏易安刚从县衙里出来,同几位商人商量剿匪一事。

“我听说石鼓山的山匪这几日又抢了几家村民,凡事路过石鼓山的商人都得带着护卫,要不然人财两空呀。”苏易安身旁的中年男子是慕城有名的盐商,此前刚被山匪劫了财,心中怒气难平。

“是啊,苏兄,我们慕城商贾外出行商都要经过这石鼓山,这石鼓山的山匪不除我们慕城人心惶惶呀。”布行的贾老板在一旁附和道。

苏易安也知道石鼓山山匪作乱,扰得百姓痛苦不堪“两位放心,我已与水大人商量妥当,今日我便带着苏家的镖师和县衙的府兵下午去剿灭山匪”

“一听苏兄你这么一说就放心了,此前还担心县里的府兵不能把这山匪拿下,但苏家镖师一起前行。我们就放心了。”盐商一听今日要去剿匪,心中惊喜,一改方才的愁容。

“苏家的镖师在我们西南也是很有名的,苏兄这么一说我们就放心了”贾老板随声附和道。

“嗯,易安定当不负两位仁兄的期望,也定不负慕城百姓所托,定在今日剿灭石鼓山的山匪。”苏易安壮志凌云,对着两人承诺。

在巷子里吃饼子的水辛妤早就听出来了是苏家大哥的声音,一直在一旁悄悄听着。“石鼓山的山匪早在五年前就被剿灭了,近日要去剿匪!难不成是玉哥哥回来了,带着人重操旧业!”

“不行,若是玉哥哥回来了,我也跟着去,免万一苏哥哥再像五年前一样背后捅刀子,那玉哥哥今日必命丧石鼓山。”水辛妤将包子收进随身携带的书袋里,一下蹿到苏易安面前。

“苏哥哥,你下午要去剿匪呀,带上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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