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迷路鸟18(1 / 2)

阻在麻小瓜和艾玛丽眼前的是连绵的青山,这里的草树不知吃了什么养料,方圆数十里葱葱郁郁,比起其他地区不知绿了多少倍。

无数棵树张牙舞爪地遍布群山,靠了不知多少代人的踩踏才硬生生地凿出一条羊肠小道,堪堪地挤过树丛。

越往里走,眼前之景越荒凉。

自一人一牛离开入境的石子路,已有一个小时。现在她们正走在羊肠小道上,时时低着头躲过拦腰劫来的树冠。

艾玛丽道:“小瓜,何不携吾腰共揽青天,一日纵越千里?”

麻小瓜说:“路,还是自己走出来的才有意思。你看,路的偏旁还是足字旁呢!”

艾玛丽咂摸着话,只觉其中奥妙无穷。

然而,当夕阳余晖落满一人一牛,眼前青山依旧看不到边时,她们觉得该去问路了。

天际将黑前,一人一牛走至一小村庄前的坡地,远远瞧见碎石间七八个男娃娃在其中嬉戏,一个十一二岁的红袄子小姑娘捧着饭追着他们喂。

七八个跑跑跳跳,一个追得气喘吁吁,难免吃上几颗亲热的石子,几口淘气的口水,叫人委屈得直掉眼泪。

艾玛丽看不过去,滑到几个娃娃面前,一人甩了一蹄子。趁人发呆,抓来饭挨个填了下去,本该耗费三小时的饮食工程不到一分钟就悉数完成。

娃娃们咽下饭,呜呜咽咽地跑向身后的村子里。

小姑娘瞧着奶牛,又看了看不远处走来的女子,心里老大吃惊,嘴巴张着也忘了闭上,眼睛瞪着忘了眨一眨。

“你好,我们想问问去爱丁城怎么走?”麻小瓜说。

小姑娘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你们要去城里?”

艾玛丽点点头,“是的。了解一个国家不能不去它的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看看。”

小姑娘立刻指了一个方向,麻小瓜谢过,正要离开。临走时,小姑娘鼓起勇气叫住人和牛,怯生生道:“你们到了城里可不可以帮我看看我的姐姐?她走了十几年了,我担心她。”

艾玛丽问:“令姐芳名?有无玉照?”

小姑娘眼睛红了红,摇摇头,“我只知道姐姐叫马小红,我没见过她。娘说,要不是姐姐走了,我就不会活下来了。我只有一个姐姐,我好想去见见她。”

艾玛丽思忖,只有一个名字怎么找人?

麻小瓜点点头,“这很好办,把往昔和现在叫这个名的人都问一遍,加上出生地,一筛之下只有一个人。”

“谢谢谢谢。”小姑娘说。

一人一牛点点头,“不用谢。”

终于要离开时,麻小瓜问:“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找到马小红后我们可以送你回来。”

艾玛丽说:“可是这样会耽误人家念书耶。”

小姑娘眼睛亮了亮又熄灭了,摇摇头,低声说:“娘没给我报学校。可我还要带弟弟,爹娘不许的。”

“好吧,那我们有了消息会给你打电话的。”麻小瓜说。

两方交换了电话,便分离了。

一人一牛穿过群山,往另一端去了。

小姑娘回到家,没进屋门就被拉倒在地,衣架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女人凄厉的尖叫贯穿人的耳膜,“贱种!叫你带弟弟,把人带得快死了!你看看!都伤成什么样了?!”

小姑娘痛得涕泗横流,脑子还是懵的,耳朵被扯起来,拧到了炕边。

七八个男娃娃脸上红彤彤的,脸扭曲成一团,撅起嘴呜呜哭。

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男人坐在一旁给宝贝娃娃抹药膏,瞧见人来了,两个巴掌甩了过去,打得人跌倒在地,鼻子热乎乎的,流出两行鼻血。

“带弟弟就是你这样的?要你有什么用?赶紧去死!”皮带打了下来,专瞄准人的脸打。

打得人在地上翻滚,哭得撕心裂肺,遮挡的手皮肤破裂,掉出血。男女打得眼睛都红了,揪头发的手更加用力,甩皮带的手不曾宽容。

便是打畜生,也难见这样卖力的。

地上打得正热闹,炕上的娃娃嘻嘻笑着,鼻涕冒泡,拍着巴掌,嘴角流出涎水,“打!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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