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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时愣住了,神情复杂地看向对面的少年,脑子里也是思绪乱飞,乱七八糟的想着……男主为什么会在这里?来造反的?但是看年纪也不咋像,那就是故事情节改变了?那自己岂不是没办法趁乱跑路了?难不成要一辈子给这个全天下最有权力且阴晴不定的人打工?这…这……这日子往后可怎么过啊……

宓昭原本也没打算与其多交谈,见他一副怔愣的模样,只说了声告辞便带着少年离去了。至于对面的人有没有听到他的话?那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两个人走远了,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而云时此时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听到宓昭的话,就连他们走了也没有察觉,一直在原地傻站着。

原地傻站着也不算稀罕事,只是云时站的位置有些巧,正好在一家面摊门口,面摊本就不大,云时站在这里正好耽误面摊的生意,

面摊主人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驱赶,毕竟云时身上的衣服料子看起来就不是便宜的,再者云时长相出众,加上这段时间西厂太监做着,也养出了些许贵气,摊主更是不敢上前。

只是站的时间越久,越没有人来摊子吃饭,摊子不大,就是个小本生意,里头还有切好的面,在老伴的催促下,摊主这才佝着腰走了出来,

低声道,“这位客人,可是来吃面的?”

摊主一连问了好几声,最后一次音量都提高了好几度,就这样才把云时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云时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还有些茫然,四周看了看,转头看向面前的老人,问道,“你说什么?”

摊主见状声音又变小了,“客人可要吃点东西?”

云时摆手,“不用不用了,我还有事。”说罢快步走了几步走到前面拐弯处才停了下来,狠喘了几口气,随机拍了下脑袋,他出来可是有正事的,得去醉仙楼看看,刚才可是耽误了不少工夫。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好了方位,便继续往前走。又拐了条街道,就到了醉仙楼所在的那条街。

这里一眼便能看到那座三层酒楼,只是与前几日的热闹相比显得格外的清冷,酒楼上的牌匾早已被撤了下来,门也是紧紧关闭的,明明才过去几日,但这里仿佛萧条了几十年一般。

云时看着心里也砰砰直跳,他四处询问着,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时候关门的,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模棱两可,有人说是七八天前,又有人说三四天前,没有一个人记得具体的时间。

云时听着这些话,看着这座关门的酒楼,一颗心沉了下去。

眼下死无对证了,只有那个太监咬定周家人下毒意图谋害皇帝,可自己曾时御前第一大太监,想收买一个太监极其容易,眼下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一切只看皇帝怎么想了,皇帝是会相信他还是会怀疑他呢?他自己也猜不透。

屋漏偏逢连夜雨,云时正骑马往回走,突然一阵暴雨袭来,哪怕他快速扬鞭,可回到西厂时整个人还是湿透了。

只一小段的路,云时没多在意,洗了个热水澡,喝了碗姜汤便了事了,但第二日却烧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在李强找了大夫朋友来,喝了服药这才好些了。

云时迷迷糊糊地睁眼,屋子里站了几个人,见他睁眼纷纷上前,满脸的关切。

李强道,“大人,大人怎么样了?”

云时虚弱着道,“无事,别闹得尽人皆知,过几天就好了。”刚被停职就生病,若是陛下知道怕是以为他不服气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众人一贯听从云时吩咐,自然不敢往外宣扬,而李强和周永则是跟着云时一起出去办差的,自家大人被摆了一道的事二人也是清楚,都不是本人,自然知道轻重。

二人一人继续带着大家操练,一人守着西厂不让消息出去,就此西厂倒是风平浪静

西厂风平浪静,但是京城里却四处都是热闹,周大人一倒台,朝中众人便朝着另外两位右相使劲,而皇帝也顺势添了一把火,原礼部尚书胜任右相的姜允提升左相,另一定位置不动,由二位共同商议国事。

朝中其他臣子更是活动开了,纷纷递了帖子,以恭贺为由想要上门拜访。

这二位虽然在朝中威信、权利都比不上前两位丞相,但是也毕竟为官数十载,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两个人合计了一下,直接闭了府门,居家不出。

皇帝得知后倒是难得的松了口气,好在还是有聪明人的。

只是朝堂之中不聪明的人占了大半,又或者说有许多聪明人在其中浑水摸鱼,试图扰乱眼下的局面。

见这条路走不通,大家的目光瞅准了大理寺,只是大理寺的头部官员事发后便一直待在大理寺,没有回家,也有人悄悄摸到了日日在大理寺躲着的刘忠全身上

刘忠全则是一问三不知,也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假话,陛下当日直接让御前的人接手了此事,他确实是使了心眼,这几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心里也虚着,生怕陛下怪罪,但已经过去好几日了,陛下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惩罚,他这颗心才落地了。

至于这步险棋后不后悔?只要能把周家拉下去,这一切都值得。

又是一条死路,就算是再不安稳的朝臣也泄了气,只等着陛下的裁决。

可是一连数日都没有任何旨意,直至几日后的深夜,周家周临、周治两人被送回了周家,周府也被看管起来,如同先前的理王家眷一般。

陛下到底是仁慈,而且后宫还有周家怀孕的妃主娘娘在,到底不一样,前朝后宫到底是撕扒不开的。

后宫、祈福、祈安

与宫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热闹相比,后宫就显得格外的安静,仿若一潭静水一般,就算是扔块石子进去,也未必会出现浪花。

要问缘由?那只能归结于陛下对嫣妃娘娘的看重,因为这份看重,后宫被封锁起来了,不让任何消息传到后宫,而宫内的宫女太监也被人提前封了嘴,后宫里时不时有人在甬道里巡逻,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多说话。

后宫里人人都晓得陛下对嫣妃肚子的看重并没有多想。嫣妃处也因为多了一个身份尊贵的嬷嬷焦头烂额的,无暇顾及其他。

但洛昭仪却想的多了,在宫中这么多年,陪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没有任何头绪,近几日来也是有些睡不好。

而与之正好相反的则是宓婕妤,宓婕妤正在屋子里,手里是一块细棉布,脸上挂着笑,手上穿针引线动作不停。

她手上做的是一件里衣,是做给母亲的,算算日子母亲早该回来了,眼下已经耽搁了些日子,但是想来哥哥会照顾好父亲和母亲的。

刚得了消息的嬷嬷站在门口处,看着自家主子的笑容一时间有些踌躇,不敢上前,心中也是忍不住地问老天,为什么这样的事都让自家主子碰上了呢。

“嬷嬷再帮我拿些线来。”宓瑶头也不抬地说道,但许久没听到回答,这才抬起头四处张望,这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面容有些苦涩的嬷嬷。

嬷嬷见她看了过来,连忙收了脸色,露出些许笑容来,“好好,主子我这就去给您拿。”

等人回来,宓瑶看着她的脸色,问道,“嬷嬷怎么了?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嬷嬷被问得一惊,递线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宓瑶发现了,她握住了嬷嬷的手,再一次开口问道,“嬷嬷,外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嬷嬷见实在瞒不住了,直直地跪了下去,“主子……”

见她如此,宓瑶心中也多了一丝慌乱,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些许的颤抖,“嬷嬷……”

“主子,小春公公传来消息,宓大人回来了,只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土匪,老爷夫人都去了,只大人一人回来。”

宓瑶不相信,笑着道,“怎么会呢?不会的,嬷嬷不要骗我。”

嬷嬷见此也流出了眼泪,“主子,这是真的,宓大人已经在府内守孝了。”

宓瑶的泪水从脸颊滑过,哽咽着,“怎么会呢……马上就要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早些求陛下,他们就能早些回来,都是我的错,嬷嬷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图陛下的宠爱,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图这些……”

宓瑶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得无法自已,嬷嬷见此将人搂在怀里,“不是主子的错,不是……”

三日后,宓瑶换了身素净着的衣裳去了太极殿,这三日宓瑶整日以泪洗面,食不下咽,眼下眼眶通红,整个人又不知瘦了几斤,衣服都显得单薄了。

许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皇帝也想了许多,眼下听到通传,想起这个曾经写经书为自己祈福的女子,心底柔软了几分,“叫人进来吧。”

“陛下,臣妾想去宫外寺庙修行,为陛下祈福。”

皇帝目光冷冷地打量着她,“你在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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