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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拉着她的手坐下,“是母亲对不住你,是我没有教好儿子。”

宋氏摇头,“不是母亲的错,这都是平常事,母亲无需为了我如此,我只是突然得知此事,心里有些难受,好日子过得久了,人就变得贪心,儿媳往后不会了。”

杨夫人轻轻抚摸她的眼睛,“好孩子,不哭了,往后只要我在,你便永远是这家里的少夫人,是我唯一认定的儿媳,从今儿起便只当你那丈夫废了。

“母亲知晓你是个能干的,往后自己立起来,这府内便无人敢欺你,也无人能欺你,若是你唯唯诺诺,继续以夫为天,出了事,我也是断不会帮你的。”

宋氏肿着核桃眼眼睛,点了点头“母亲我晓得了,我知晓往后该如何做,母亲放心。”

看着儿媳哭的这般难受,杨夫人心里也不好受,这是有情,若是无情不会如此,她叹了口气,仿若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好孩子,都过去了,往后好好顾着自己,没人比自己更重要……”

而另一边从皇宫回去的运势第一时间去了孙小所在的屋子,李强和赵段正在屋子里守着,孙小正趴在床上,还是昨晚的姿势,双眼紧闭,只是面色比昨晚还要苍白几分,一偶偶昂的李强时不时摸摸他的额头,摸摸身体。

云时没敢大声说话,只轻咳了一声,李强察觉到声音起身走了过来,二人出了屋子。

云时问道,“孙小的情况如何?”

力强摇头,“情况还好,只要人不发热就好治。”

“大夫呢?”

“出去买药了。”

云时道,“你等我一下。”说着他回了自己的屋子,从箱子里扯了块布铺在了桌子上,又从箱子里拿出二三十的银锭子放在桌子上用布料包了起来,拿着这些银子出去。

将东西递给了李强,面容严肃的道,“这些银子你拿着,去寻你那朋友,你们一起去买药,不用在乎银子,只要用得上的就都买回来,眼下救孙小的命是最要紧的事。”

李强应下拿着银钱出去了。

云时则替他进屋继续守着,他坐到了原本李强坐的位置,上手摸了摸孙小的额头,还好温度不高,他松了一口气,朝对面望去。

对面的赵段这时候才发现云时来了,想起身,云时摆着手让他坐下了。

云时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安慰道,“没事的,孙小不会有事的。”

但是赵地却还是很自责,“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再谨慎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都是我的错……”

云时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可知道孙小家里人?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应该派人去他家里通知一声。”

赵段摇头,“不用,孙小眼下就自己一个人,他家在西北那边,从小家里就穷,村子里的人都明里暗里欺负他们家,而他长的小也被不少人笑话过,他爹娘心善,被村子里人戏弄也不生气,但是孙小却气不过,所以他跑了出来,就想闯出个名堂,到时候好把爹娘接过来享福。”

说到这赵段露出了点点笑容,“他常说自己运气好,被骗到了京城,原本以为只能干点苦活重货赚银子吃饭,但没想到今年侍卫选拔改了,改成了抽签,他居然抽中了,而且人家还不嫌弃他的个子,他欢喜的不得了,到现在还挂在嘴边常说呢。”

云时听着心里也难受,无论哪里底层人民都不好过,此次是因为自己的主意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可天下贫苦人那么多,自己人微言轻,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二人也就此停了话头,云时记着自己的任务,朝孙小的额头摸去,触手便是一片滚烫……

“发热了。”云时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紧张,按照眼下的情况,发热很有可能会要了孙小的命。

一旁的赵段听后也慌了神,一个一米八几身材健硕的男人满脸慌乱的看向云时,“大,大人,眼下……眼下要怎么办?”

云时皱眉思索了片刻转身出了屋子,屋外周永刚从马圈喂完马回来,准备换衣裳去后院校场。

云时瞧见当即叫住了他,“周永过来。”

周永快步跑了过来,“大人有什么吩咐?”

“去城内找李强和大夫,他们应当是在药铺买药,你好生找找,快些,但不要太惹眼。”

周永看了看他身后的门,多嘴问了一句,“大人,是不是孙小有什么不好?”

云时没打算瞒着,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有些发热了,你快些去吧,晚了怕是会出事。”

周永听罢不敢再耽搁,转身奔着马圈跑去,大人平日里有要求,除却明面上的差事外,平日里不许骑马四处招摇,但眼下情况紧急,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云时转身进了屋子,屋子里赵段仿若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头绪,见云时回来面露希冀的看着他,“大人……”

云时虽然心里也紧张着,但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分毫,不然那赵段怕是更得麻爪。

他沉声问道,“大夫走前有没有说孙小若是发热了当如何处理?”

赵段被云时镇定的情绪感染,自己也镇定了许多,仔细回想着大夫走前说的话,磕磕巴巴地道,“大夫说,大夫说,用冷水,用冷水擦拭身体,不能碰了伤口。”赵段回想着说的也越来越流利。

云时见他镇定了许多,吩咐道,“好,那你去厨房打盆干净的冷水回来,咱们给他擦拭身体。”

“好好好,我这就去打水。”赵段略有毛躁地跑了出去,等他回来时手上端着一盆冒着冷气的水,肩膀上还挂着几条长巾。

云时拿起了一个长巾放到了水里,冬日的水寒如冰,他的手不过刚放到水里便忍不住蜷缩起来,只清洗长巾的功夫,手便成了红色,云时忍不住磨牙。

赵段看了看自己黑色的手,再看看大人的,“大人,还是我来吧,这水太冷了,您怕是受不住。”

云时摇头,“没事,适应了就好了。”眼下都要死人了,可不是他矫情的时候,再者他虽然有个破碎的身子,但内里还是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被这冷水吓退。

他忍着刺骨的寒意将长巾拧了个半干,吩咐赵段,“你擦拭下半身,我擦拭上半身。”上半身包括后背,他怕赵段毛手毛脚地用冷水碰到伤口,冷水里细菌多,碰上了怕是伤口会更严重。

赵段不明就里,但老实应着

二人分工合作,除却擦身子的长巾,云时还拿出一个长巾放在他的额头处,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小身上的皮肤都微微发红了,但他身上的温度却迟迟没有降下去,且人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云时见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个法子不成,如此下去怕是温度还没降下来,人就先烧死了。他将长巾放在椅子上,自己往外头走。

屋外一阵冷风吹过,云时只觉得额头处一片冰凉,他伸手一摸,手上是细微的汗水,屋子是西厂这些侍卫住的,这些人火气旺,屋内只一个小炉子便够用了,但是这对云时来说就有些冷了,没想到才一会工夫他就忙得出汗了,他晃了晃被风吹过有些昏沉的脑袋,没多想接着往厨房走去。

路上几个校场回来准备吃东西的侍卫瞧见了,便跟在他身后一起朝厨房去。

云时到了厨房语气焦急地道,“快去库房,给我搬几坛子烈酒来,越烈越好。”

厨房大师傅忙应下叫人去了,云时一般是不让他们喝酒的,怕喝酒误事,但是因为前些日子过年,为了犒劳他们,这才从御膳房要的,尽管如此也叫厨房控制着量,这才有剩下的,不然就都被喝光了。

厨房的人直接把剩下这五坛子都搬来了,云时正打算叫这些人搬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声音,“大人”

云时回头望去,面容熟悉,但叫不上来名,“你……”

“属下郑明”

“好,郑明,还有你们搬着酒跟我走。”

众人虽然心里纳闷,但却不敢多问,第一次瞧见大人神情如此严肃,他们心里也跟着颤了颤,众人搬着酒跟在云时身后,一路走到了孙小所在的屋子。

进了屋子云时将冷水倒在一旁的恭桶内,往里倒上了烈酒,“赵段,用酒擦,和水一样,只记得不许擦到伤口。”

赵段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做,但还是下意识听了云时的话,郑明也自告奋勇地要帮忙,云时叫他洗干净了手再来帮忙。

郑明几人洗净了手便也拿起长巾为孙小擦身体,在看到孙小后背的伤口时,郑明都愣住了,他与孙小不是一个组的,住得也不是一个屋子,因此两个人也不算太熟,而且这人身高不高,郑明对他是有那么点看不上的。

听说这人受伤了,也只以为是小伤口,所以根本没来看。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大的伤口,看着骇人,他擦拭后背的手都忍不住放轻了。而他们云大人与他擦拭的地方差不多,他偷瞄过去。

只见他们大人面无表情,对此伤口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心下佩服,也收回了心神,认认真真地为其擦拭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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