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幸得太岁双身灵132(1 / 2)

顾思君脱离梦界后,天刚蒙蒙亮,犬吠鸡鸣由远及近,但不算得很吵,无需杀光方圆百里的野鸡再来贪睡,直到二叔冷酷无情的敲锣声响起,彻底掀开了沈家庄新的一天方才圆满。

想也不用想,定是二叔在喊阿絮和狗蛋起床练狮了。

顾思君不是没见过,刚来那几天确实很听二叔的话,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能上房掀瓦,“就把这当做自己家”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二叔现在宠他宠到没边,那锣到他门口了恐怕都得掂量着敲。

无他,全靠沈阿絮在旁衬托。

仅一屋之隔,有人岁月静好,有人负重前行,谁敢埋怨,谁就得先过棍子那一关。

真惨。

喧嚣过后就是平静,顾思君往里翻了个身子,打算继续睡觉。

托梦的本质是在做梦,自然,顾思君没完全清醒也正常。

只不过觉得掌心处有点痒,他想挠一挠,便迷迷糊糊地握紧,随后,被扎的触感让他直接吓醒了。

“卧槽什么玩意咬我啊?!”

窗棂上跳来几只麻雀,被他这一声又惊得飞走了。

顾思君大叫着甩开手里的未知物品,眼前闪过好多黑影,天女散花般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他定睛一看,居然是……瓜子?

呃,瓜子壳。

白吓了,还以为是虫子。

他如释重负般仰头瘫倒,有种半夜起来种了三亩地的无力感,放空了好一会,他才想起师父托梦的事了。

大家都安好,他也很好,唯一的变数就是伏方,说什么可能会牵扯到东荒,在他看来倒不一定,只要上面足够混乱,谁能想起他呢。

太岁的话历历在目,与其担心这担心那的,不如担心该怎么对付灾湖吧。

“龄,你在吗?你在吗?”

顾思君斜着眼看去,地上某粒瓜子壳突然开了嘴,真是一次不够要吓第二次,他满面愁容,虚弱地应了声在的。

有道是,真正的强者从来不抱怨环境,谢海棠只管联系人,完全不顾自己附身了什么鬼东西,可谓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变态还得是她。

瓜子壳听见他回话了,才道:“我发现开阳真不是个人。”

一上来就骂人,好样的,“怎么说。”

“他居然上奏扶光本届封神榜不许以渡劫充数,搞什么啊?这不是针对灵均吗?”

顾思君哽了一下,“未必,天权不也渡劫了?”

“他那是受罚!本质不一样!”谢海棠急了,“自己不吃还要掀桌骂娘。我这次站张爷,开阳就是个混蛋!”

她的话得了顾思君一声叹息,“文武双曲,天权得意开阳也差不到哪去,何必呢?”

还真是掀桌骂娘,现在他二人皆与封神榜无缘,所以也不准下面的人夺去位置?

谢海棠恼火可以理解,神官渡劫成功神力便会上升一个档次,其中的差距相较于以前如同天堑,上榜也会更轻松,但突然要求改变规矩,任谁都不能接受,何况她还费了那么多心血。

“消息还没传下来,我不确定扶光应了没有。如果准了……我得想想其他办法。”

顾思君倒吸一口凉气,谢海棠的逆天发言真把他惊住了。

一气之下也不是这种气法。

“司禄,我觉得你的性质已经变了。”

“你是真的尊重灵均的选择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他上榜?”

谢海棠欲言又止:“我……”

顾思君以为,司禄能把灵均带下来见他已经是给予很大的帮助了,渡劫期间陪同就算送佛送到西吧,看在情面上他没多管。他觉得既然是朋友,这点小事他能帮,可司禄如今的意思非常明显,竟准备一帮到底,他很不理解,也不赞同司禄的做法。

“说真的,是你要封神还是灵均要封神?是你不懂天庭的规矩还是我不懂天庭的规矩?”

谢海棠好像听了一遍绕口令,脑子糊涂得很,半晌,她说:“抱歉,是我有点偏激了。”

“唉……爱情使人盲目。”

这回顾思君真是哽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了,他咳了好几声,才问:“什么爱情?”

谢海棠同样迷茫:“什么?你说什么?”

顾思君:“………”

有种不祥的预感。

浓重的口音、一人双声,不是谢海棠说话,更不可能是顾思君。他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寻找声音来源,到最后,他终于发现,这声音居然出自他体内。

顾思君便在心里试探道:“…太岁?”

“嗯呐!”

你嗯呐个什么啊?

底下那颗瓜子壳半天不见回话,不解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顾思君愁上加愁,帮忙丢瓜子壳也就算了,怎么还跟着他出来了呢?罢了,是他对太岁的力量还一无所知。

那太岁定是听到他和谢海棠的对话了。

果然,太岁问他:“司禄星君?”

顾思君点点头。

“啊,附身瓜子啊?”还是磕过的瓜子。

看吧,太岁也很不理解。

顾思君是彻底看淡了,“小场面。”

一大早就与瓜子说话,现在身体里又藏着其他神识,还有什么是顾思君不能接受的?

真有。

顾思君抬腿起身,穿鞋穿衣把他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不禁思忖,这身体到底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司禄还在呢,我不能就这样走!”

那身子都出门了顾思君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太岁手里抢回身体主控权,可这脚一跨,完全不听使唤似的,他便一个旋身,死死抠住门框不让太岁带他走。

听得太岁好像啧了一声,明明口音如此之重,竟也相当清新脱俗,“你别管,听南方神说伏方的事做什么?有我们东荒重要吗?”

“你要去哪?”

“你别管。”

“?”

可到底身在南楚,听一听也没什么吧,顾思君倒怕谢海棠背着他做错事呢。

不过比起这个,显然顾思君的行为要更匪夷所思一点。

谢海棠:“你鬼上身?”

顾思君刚想说是的,到嘴边却成了:“你别管。”

“………”

谢海棠:“我溜了,告辞。”

留下顾思君扒着门框无能狂怒:“哎!哎!你别走啊!”

真倒反天罡,他居然抢不过太岁!

上身也就罢了,太岁竟还有脸说能不能配合一下。

“你滚!”

太岁坦言:“滚不了一点。”

顾思君问:“我师父让你来的?”

“不是。”

“那你还不滚?”

太岁絮絮叨叨得有点听不清,反正顾思君抓着门没动。他怎么可能配合太岁,就这般情形,他是真怕太岁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来。

太岁夺了半天,发现居然抢不过顾思君,两人势均力敌同争一具身体,谁都不肯先让步。

倒是门框隐约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叹气,“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顾思君大骂:“你也知道!”

好在眼睛还归自己掌控,顾思君往旁边一瞥,看见了端着茶杯的阿絮。

觉得不对劲,甚至又多看了几眼。

但无论顾思君看多少次,站在这里的都是阿絮本人。

心肌梗塞是什么感觉,他狠狠地体验了一把。

毫无疑问,阿絮是来喊顾思君吃饭的,但哪次不是被骂就是根本喊不动,回去,回去也要遭二叔骂。他承受了太多顾思君早起时的怨气,喝茶是为了陶冶情操,他拖着时间,天天都这样,幸好顾思君从来不知道。

今天倒是不用喊他起床了。

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少年的脸,阿絮带着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有疑惑、震惊、不解,更多的是嫌弃。

“呃…你果然有病。”

起得太早就会如顾思君一般精神分裂,身子在屋外,魂却还在床上躺着。

阿絮释然了,下次二叔再让他来,他也不来了。

这是为顾思君好。

“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双身灵吗?”

顾思君苦心经营几个月的美好形象全没了,虽说本来就不多,但他最怕丢脸,特别是在阿絮面前丢脸,所以他一气之下把人堵在墙角,急切与人解释,如果实在不行,那便灭口吧!

阿絮的表情有些复杂,“没事,我知道。”

“这你都知道?”顾思君直呼内行,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你有点东西啊!”

什么叫有点东西,阿絮悄悄挪动脑袋,刚好能让顾思君帮他挡住外面的光,这才认真地道:“脑子有病,不用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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