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逆飞的流星51（1 / 2）

儿童会场后台，送走其他客人，导演正对另外两人的表演赞不绝口：“他们给我带来了很多有趣的灵感！下次想表演可以再来！”说罢，她亲手拿出十张鬼屋免费券，热情地塞到芙蓉手中。

芙蓉笑眯眯收起，心情颇好，蹦蹦跳跳地往出走，还和后台的各种道具说再见，磨蹭好一会儿才出来找其他人。

会场外的大家并没有不耐烦，这里悠闲的气氛让所有人都乐在其中——夏油杰正在努力抢夺其他几人的手机，想把它们毁尸灭迹。五条悟还在装恶龙，厚实的玩偶服依旧套在身上，咒力和无下限让这个人可以在炎炎夏日也保持清爽，有长时间放飞自我的资本。

钟声响亮，游行正式开始。几个学生混在游行的队伍当中，毫不突兀，甚至可以随着音乐和人群一起欢呼。穿着玩偶服的五条悟获得了很多游客欢迎，还和几组人拍了合照。透亮的泡泡和各色彩带吹向空中，气球晃晃悠悠往上飞，浅粉、淡橘、天蓝、柠檬黄，大块大块的明亮色彩充斥在视野里，透着糖果、冰淇淋和爆米花的香味。

他们互相调侃身边人笨拙的姿势，还要出其不意绊对方一脚，闹的大家一起失去重心，不得已在游行的花车上滚成一团，仓促摔进水里。大家不约而同愣了一下，先是气急败坏，再一起哈哈大笑。湿漉漉的芙蓉最先爬上岸，偷偷举起拍立得，给这群落汤鸡留影。

在其他人骂骂咧咧找毛巾，甚至把同伴再次扯回水中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在人群外找到一条长椅——等到那群人反应过来是自己在作怪，免不了一顿揉搓，还是先逃跑比较好。

她在照片背面写上地点和日期，夹在精心制作的小册子里。这个册子已经积攒了一大摞旅行见闻，偶尔还会有简笔画和小故事，慢慢在旅途中变成厚厚的一摞。

“你看！”她向派蒙展示照片，这些回忆如同串联的珠贝，在光线下闪闪发光。

“这些都是好不容易攒下的美好剧情，等到任务结束，我要把这些都剪辑出来，让它们成为芙蓉大人阳间剧本的伟大基石~”

这些记忆美好得如同小人鱼的泡沫，透过小幽灵，映射在派蒙的眼里。

“你还记得你到底是谁吗？”派蒙平静地打破了这个泡沫。

旅行者太沉浸了，自从她从生死交界地出来之后，这个人就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拼命地把自己摁在剧情的深水里，沉浸在这个世界——这样的状态对芙蓉来说非常危险。

“旅行者，”她刻意用了这个称呼：“你太沉浸了。”

“旅行者”永远只能是“旅行者”，她不可以停留，不可以驻足，她应该是旁观者、记录者、见证者……唯独不可以沉浸在某一段旅程中。

芙蓉大惊失色，夸张地抱住她：“派蒙！你，你刚刚是不是思考了？！”

“……没事吧？会不会觉得脑袋难受？有发烧吗？”

“喂——你！！！”派蒙生气地虚空跺脚脚：“难道你觉得派蒙平时都没有大脑吗！难道我一思考就会发烧吗！我一直都很聪明的！”

“噗。”通过调侃对方活跃了气氛，芙蓉这才回答她的问题：“你觉得我刚来的时候扮演得怎么样？”

欸？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啊……唔……旅行者要听真话吗？”派蒙纠结地在意识空间里悬空着翻滚，一圈又一圈。

“当然是真话。”

“……说实话，有点糟糕。”

“对吧？”她握着冰激淋，在手心转来转去，却没有下口：“我也知道我演得很糟糕，所以才要沉浸一些。”

“但是他们并不是胡桃保护的那些璃月百姓，需要她瞒着其他人守卫生死的边界。”她们都知道这里的“他们”指的是谁。

“你一直在把美好的事物展现给他们看……这样虚幻的琉璃梦，终有一天会被现实打碎。”这个世界的主线人物里没有弱者，这样温室般的保护太脆弱。

派蒙是最知道她为了达成现在的美好，到底做了多少的人。往生堂在重建，Q组织被她安排去搜集情报，芙蓉从来没有停下过脚步，甚至在未来，她还想试试改变咒术界的格局。

“我那天听到了，”小小的应急食品努力平复情绪，不让自己的语气影响到旅行者的判断：“你在搜集和产土神事件、山村事件相关的情报，你是不是打算……”是不是打算用自己去代替他们，走过这些危险的时间节点。

“是。”芙蓉回答得很笃定。

“在生死交界地的时候，我不是尝试过杀掉脑花嘛。”现在的她再说起这件事，已经能平静地讲述自己的失败：“但是不行，未来的重大时间节点还有戏份的角色，死起来会非常困难。”

“反过来讲，重大时间节点上死亡的人，应该也会因为剧情惯性而没办法逃离死亡。”想要改变剧情，就必须再有力一点……像是理子那次一样……让无关者介入剧情。

“但是，但是……派蒙会担心你的！派蒙会有吃不下饭那么担心你！”

“对啊——”芙蓉拉长语调，小虎牙在烟花下反光：“那这个超豪华的三味坚果奶油冰激凌球就我来吃吧，毕竟派蒙担心我担心得饭都吃不下嘛。”

“好好听我说话……啊，等等等等！我吃！”派蒙气鼓鼓地指着芙蓉，见她真的不准备留，才赶紧挤进小幽灵的壳子里去抢冰激淋。

看着小幽灵嗷呜嗷呜舔奶油，芙蓉这才扶住脸颊，笑眯眯解答道：“其实派蒙说的我都知道哦。”

“没关系，我又不会死在哪个咒灵手下，也不会一气之下就把所有人都杀死，那些对我来说都是看一遍就过的剧情，足够我保持理智。”

仲夏，游行，冰激淋，热气球……晚霞沉沉，暖风温柔，绚烂的烟花跃上天空，如同逆飞的流星。游乐园里的光影虚幻而美好，衬着她的梅花双瞳，她扬起弧度的马尾，还有她帽檐上颤动的梅花。她的小腿在水面徐徐滑动，荡起湖面上的涟漪，倒映出一场朦胧的梦境。

“……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里，即使没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也应该有人为了记忆里能有更多的珍宝，做出美好的努力。”

噫，这句话是不是太酸了？

她跳下长椅，拽着幽灵尾巴蹦蹦跳跳往回走：“哦呦~他们应该收拾差不多了！也该去下一个地方玩喽！”

“啊！我的冰激淋！让我再吃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