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9（1 / 2）
讨厌的熊孩子们
后面的事我们快进说。
吴美兰最后选择了一个非常激进的办法正面单挑困境。
她毫不犹豫去找了领导办了内退，拿着那一笔补偿彻底挥别了当时人人艳羡的工作。一部分用去暂时堵住咄咄逼人的亲戚，一小部分拿在手里，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这些钱她要拿去学一门本事，一门足以养活是麟摆脱债务焕发新生机的本事。
吴美兰去学了驾照，能开大货车的B照。
那个年代，能考出货车驾照的人少之又少。吴美兰的师傅是个严厉心软的人，带过那么多徒弟都是小伙子，吴美兰的出现让他觉得简直胡闹，这苦哪是女人家能吃的？学出驾照只是第一步，后面在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可有的她受了！
这么一笔钱来学车不是浪费嘛？吴美兰不多说，只笑着努力学习，反复练习。
她掌握的真的太快了，师傅非常满意，这个姑娘比男人还狠还要拼。后来在吴美兰愉快的语调中师傅知道了她被抛下坠落的过程，明明是笑着的嘴怎么能讲出如此揪心的话来？
考试通过的那天，吴美兰开心地抱住师傅在那辆陪她日夜苦练的货车前定格了两人的笑容。
“吴美兰，这辆车我嫌它老了，半价卖给你，你开走吧，钱慢慢还我就好，我死之前能收齐就行。”
风把吴美兰的头发高高扬起，老师背手转身走远头也不回，眼泪无声，内心早起波涛汹涌。
是该否极泰来了啊！
是麟那天吃完泡面后只觉得奇怪，怎么这次发书老师没有通知她？大家把书皮都包好了，她的崭新课本才拿到。早读的时候是麟摩挲着崭新的书感觉自己格外显眼。
一周后放学来接她的人就变成了外婆，在外婆家吃吃睡睡学期都要结束了妈妈终于才出现。
整个人黑了，更瘦了，裂开嘴巴一笑牙齿真的好白哦，眼睛里神采飞扬，交杂着思念，希冀和无限展望。
吴美兰回来后大家对她的态度明显带了几分崇敬，热心的邻居已经为她张罗开始推荐生意。
亲戚们也不再来闹，每月吴美兰都会定时上门连本带利按顺序送钱，关系也逐渐缓和了起来。这钱其实也就每家几万，但在当年足以压垮好几个家庭。
在吴美兰没日没夜的长途跨省奔波中，生活开始蓬勃向上发展。因为女司机的稀缺性，刚开始还不被市场看好，但是吴美兰用发疯一样的拼，爽朗的积极态度和利落的行事风格逐渐拿下所有人的认可。
学车的苦，赶路的累，跟货主建立长久生意往来的世故，吴美兰是只字没有跟别人讲过，每次回来长长地安心补觉后，醒来的吴美兰就喜欢一下一下摸着是麟的小脑袋。
孩子长得可真快啊。
眼看着所有的事物都在好起来，是麟的青春期却逐渐扭曲。
不完整的家庭，落跑的父亲，常年在外跑货动辄一两个月不回家的母亲，足以让各种带颜色的流言围绕着是麟。同龄人的嘴又快得像一把刀，刷得拉开一道口子，天真又邪恶。
“你妈妈在外面老是不回来，外面还有个孩子吧！”
“是麟的妈妈跑出去和男人睡觉！嘴对着嘴，乃子对着乃子！”
“哦哦！是麟的爸爸在外面□□被抓起来咯！！”
“我妈妈说是麟妈妈之前厂里上班时候就不老实呢！”
他们或是拍着手，围着是麟像唱儿歌一样快乐地侮辱，或是在座位交头接耳时不时惊呼，捂着嘴一起回头对着是麟意味深长地笑。
是麟也常常会截获到一些乌七八糟的小纸条被精准地投在她身上、课桌里，里面是歪七扭八的字拼凑的新一轮谣言，有些甚至还配上了画。
长辈自然是无法理解这种上学的排挤，只觉得是麟这孩子的头最近总抬不起来，几次甚至身上还有水渍、泥巴？
嗯，可能是发育了害羞的。
哎，可能是想爸爸了。
哎，这个当妈的不在家就是不行，孩子的卫生习惯都没教好。
......
后来升了学，男女情愫涌动。
班上侮辱人的至高境界也就变成大庭广众下起哄对某一个男生大声说“是麟喜欢你！！”
大家像避开邪祟一样努力跟是麟拉开距离。
是麟有时独自好好地走着路，突然一个男生就被推过来与她撞个满怀。在周围的怪叫声中，男生赶快跳开，用力拍打身上的衣服像是真的想要拍掉些什么。
拍得越用力边上起哄地越来劲。男生一个恼羞成怒直接将校服外套一把脱下，脱口一句我草尼玛！便将外套奋力向人群中丢去，惊起连连尖叫，一群人四散逃开。
阳光撒在远去的少年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色耀眼的轮廓，飞扬的青春肆意绽放。他们激昂，他们嘹亮，他们展翅高飞奔向未知的无限可能，他们有令人艳羡的满身活力，他们脸上挂着单纯的笑意将是麟团团围起，非常默契地把学生时代所有的黑暗都丢给是麟一个人承受。
他们在是麟的身上肆意舞蹈，欢呼，榨取快乐。
不久，是麟就荣升为了班花，恶意也从班级内扩散到年级中。
你看啊，那些努力埋头学习假装漠不关心的的同学，他们真的有独善其身吗？班级里爆发新一轮捉弄玩笑时他们不也停下了笔回头激动地问着热闹的全经过吗？欺负小队的核心人物让他们拦截是麟的作业本他们不是都照做吗？那些经过他们手的纸团他们真的不知道目的是为了什么吗？
但是谁敢反抗啊？现成的靶子不随大流表达下自己的立场难不成挺身而出匡扶正义自己主动献祭变靶子？
你看谁想反抗啊？上学已经很无聊了，有点乐子调味不是更好吗？
你再看呀，每次的作弄成功后他们是不是也在转着眼珠相视偷笑呀？
唯一一次周围笑不出来还是因为泼水的人失了手，原计划整杯都该出现在是麟身上的水因为多加了一些横向的力，让水有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它依计划砸向了是麟的脸，又计划外地殃及了前后同学桌上的书。
“哎呀，你这！弄的我的座位上都是水！”重音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