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43(1 / 2)

华莠一夜警醒,不敢熟睡,倒并无意外事情发生。第二日,众人早早起了,用过早饭便又上了路。

急驰一上午后,周围地势变得愈发复杂起来,众人速度也慢下来。

宋元吉指着前面两山夹着的一道隘口道:“前面便是崤谷了。这里距我宋都南莒近230里,距卫国都城260里,为保障都城安全,这里便是我们最后的阻击地点,便是用尸体堆,也要堆出一道屏障,绝不能让齐军再向前推进一步!”

众将心中皆是一禀,打马徐徐向前,仔细观察四周地势。

华莠见这崤谷地势甚是险峻,两侧山脉夹立,最窄处谷宽仅二三十步,属实易守难攻,是阻击的绝佳地点。

他将十石叫到身边,两人重点查看适合弓箭手埋伏之地,将一些地貌特征详记于心。

宋陨已下了马车,与众将详细商讨若在这一带与齐军遭遇,应如何应对,步兵、骑兵、弓箭手应如何配合,方能达到最佳战术效果。

一时商议完毕,复又上马登车,急驶而去。

如此星驰夜赶,第三日到达最后一处地点河曲时,已是金乌西沉,人困马乏。众人依然先探查地势,研究了作战方案,才停下来歇息。

这里左近已无城镇,只得吃些干粮,在路边开阔处搭简易军帐过夜。

华莠见宋陨连日奔波劳顿,却并无疲态,不禁心生敬佩。他们这些军汉,常年在军营摸爬滚打,皮糙肉厚,也便罢了;宋陨久居深宫,竟也不声不响撑下了这份辛劳,实属难得。

夜半,华莠起来视察巡防状况,见轮值的各处侍卫甚是警醒,心下稍安。他将驻扎地绕行检视了一圈,最后走至中间处宋陨帐口前,侧耳倾听,帐内一片寂静,想是宋陨睡得正沉,帐前守卫亦小声通报这里无任何异处。华莠这才放心,正要抬脚离开,忽听得帐内似有声音,仿若低低的□□声。

华莠一惊,忙又回身凑近军帐细听,却又寂然无声了。华莠终不放心,弯腰轻轻撩开帐门,走了进去。

军帐不大,宋陨睡在正中,华莠屈身来至宋陨身衅,借着微薄月光,见他微微皱着眉,呼吸亦有些沉重,身子蜷缩在锦被中,似乎颇为不适。

华莠狐疑地探手一摸他额头,竟甚是烫手。

华莠心一沉,轻轻推了推他,低声唤了声:“哥!”

宋陨眼皮动了动,却并未睁眼,嗓子喑哑地嗯了一声。

“哥,你发热了,是不是很难爱?内官有没有带药?”

宋陨低声道:“许是太乏了,不妨事,别惊扰他人。给我口水喝。”

华莠将宋陨扶起,半倚在自己身上,将席上水囊中的水倒了半盏,喂给他喝了,复扶他睡下。

华莠见宋陨将身上的被子紧了又紧,想到发烧应是畏寒的,忙悄声回到自己账中,将被子抱来给宋陨盖好。坐在他身旁轻声道:“哥,你安心睡一觉,明日便好了,我在这里照看你。”

宋陨微睁了眼:“那如何使得,明日还要赶路呢,你又不是铁打的。”

他忍着浑身酸痛挣扎着往一旁挪了挪,腾出一点地方,“便睡这儿吧。”

华莠迟疑了一下,便侧身躺了,将手臂搭在两条被上,小心搂着他,增加些热度。

夜里几次朦胧睡去,又旋即醒来,探摸宋陨额头热度。

第二日开光放亮,华莠猛然惊醒,见自己正紧紧拥着宋陨。裹着两床被子的宋陨如同个臃肿的茧蛹,头依在他肩衅,尚在熟睡。

华莠的手臂一僵,心里像被只羽毛撩拨了一下,痒痒的,麻麻的,心底升腾起一股温热的喜悦,将他从头漫到脚。

华莠没舍得动,又悄悄闭上了眼睛。

许是他的心跳太剧烈,搅扰了宋陨的清梦,宋陨眼睫一颤,醒了过来。

华莠吓得扑楞一下坐起身,仿佛做了坏事一般,心砰砰乱跳。

宋陨拭了拭脑门上的细密汗珠。两层被子加上华莠这个人形火炉,把他蒸腾出一身热汗,被子都浸潮了,不过人倒彻底清爽了,一场病便这样消散于无形。

华莠唤进内侍为宋陨更衣,两人也未将君主有恙一事告知他人。

几处地点皆考察完毕,阻击地点及做战方案众人也皆达成一致,便即启程回返。

华莠虽然担心宋陨身体,但齐军渡江在即,属实不宜在外拖延,是以一行人仍是快马加鞭赶路,两日后于黄昏时分又返回了桑圻镇。

吕国国君已在客栈等候多时。

他接到大将军吕蒙信报,得知宋君备战途经此处,特地百里迢迢赶来为他摆宴洗尘。

此时听闻车马声,吕君亲自迎了出来。

他四十六七岁年纪,厚墩墩的身体,笑眯眯的圆脸,看起来甚是和善,并无君王之威严,倒像个慈祥的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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