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40(1 / 2)

少年时华莠一直不明白齐环扬掳了他哥进黑屋子到底要做甚么,随着年事渐长,某一日他突然幡然醒悟,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

那一刻,他差点银牙咬碎——齐环扬这个畜生!他怎敢?!他竟敢?!

他纤尘不染皎若明月的哥,也是齐环扬那个杂碎能染指的?!

他气得浑身颤抖,手指捏得咔吧响,恨不能将齐环扬射成筛子。

自此他再也不愿忆起那一幕。

此刻听见宋陨如此说,华莠更看清了宋陨对齐环扬的厌烦程度——身边有个姓齐的都不行。

他华莠都不愿忆起,宋陨如何愿意身边有个齐家人每日提醒他?

陡然忆起这件事,华莠被一团怒火堵得呼吸不畅,那边宋陨却已云淡风轻转移思绪,考虑战事问题了。

内侍上来帮他更衣,宋陨伸展手臂微眯了眸道:“阻击地点单看地图我还不甚放心,不日要亲去实地看看。”

华莠断然道:“那太危险了!齐军随时可能进攻,哥还是留在都城比较稳妥。”

“自古君王御驾亲征的多了,我岂能老缩在家里。”

“那你等我一个月,待神箭师训练成了,我带兵护着你去。”

宋陨脱了冕服,去了冕冠,只穿着白色深衣,松挽了腰带,人松快了许多,内侍要过来与他掌扇,宋陨摆了摆手。

华莠知宋陨劳累了一日,想让他早些歇息,便起身告退,走至门口,又不放心地回头嘱咐宋陨:“你去前沿战场,我不拦你,但你得让我陪着你,可使得?”

多年前宋陨在齐府突然失踪那一幕,是华莠挥之不去的噩梦,令他多少次冷汗涔涔地从噩梦中醒来。

如今命运又让自己回到他身边,他便是拼着一死,也不会再让往事重演。

宋陨脚步一停,朝他微微一笑,点头道:“使得,或许咱们还能在军帐中,一起赏一赏空中明月?”

骑马走在回营路上,华莠回想着宋陨的话。

当年在齐国围猎夜宿军帐,赏完了中秋之月,他抱着宋陨一条臂膀,紧紧依他而睡,那种暖到灵魂深处的熨帖与慰藉,他如今还记得。

鲜衣怒马心无芥蒂的少年时光,如白驹过隙,倏忽便过去了,如今,他还能与哥再这般亲近么?

一股淡淡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室外暴雨如注。

明明是近午,却因空中阴云密布,天暗得如同暮色四合。

在这喧嚣的暴雨声中,世间万物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唯有南溪校场,却正上演着另一番热闹。

三千神箭师兵士打着赤膊,正在操练。

“快,跟上!”

华莠跟在一旅帅身边,边跑边吆喝。

他宽阔的肩膀、平坦的胸腹上,漂亮的肌肉群迸发出蓬勃力量,雨水冲刷着他的肩背,又急速流淌至腰间,湿透的长裤紧裹着两条结实的长腿。

暴雨中他奔跑的步伐也并不拖沓,带着固有的节奏与韵律。

“箭术再好,体能不好有何用?战争不会让你站在那里射箭,我们要长途奔袭,要追逐,要撤退,要急行军,每一样都需要你的体能!只有超强的体能能助你打胜仗,能让你平安回家!”

精疲力竭的兵士已被暴雨拍得辩不清方向,但在师帅的吼声中又激发出斗志,咬紧了牙关,死命坚持。

华莠奔跑着来到第二旅处,这里的六百人正在横杆上练臂力。

华莠打量着这些人的赤膊,他们均是弓箭手出身,有着扎实的基础,但因以往训练强度不够,没能激发出最大的潜能。

一月时间太短,无法从根本上提升,但华莠要让他们的肌体承受并习惯更极限的运动量。

华莠并不说话,来至他们中间,轻轻起跃,抓住一根横杆,动作规范地做起了引体向上,随着他发力、放松,肩背的肌肉完美的舒张配合着,在雨中形成一幅力与美的悦目画面。

做了二百个,华莠一松手轻盈落下,对已经累得瘫坐在地上的兵士们说道:“有更强的肩背力量才能拉得开更强的弓,更强的弓才会有更大的杀伤力,你才更有可能建功立业,起来继续!”

兵士们从地上爬起来,又纷纷扑向横杆。

华莠一路走过去,对每一旅都鼓一番劲,提出更高要求。

他来到最后面的第五旅,张哼正带着兵士在暴雨中习射。

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射箭的准确率直线下降,有些兵士被雨打得眼都睁不开,别说瞄准了。

伍长常青原本对自己的箭术十分自信,这会儿被失误率打击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会射箭,见华莠走过来,连忙求救。

“师帅,赶上风雨这样的恶劣天气,不会让我们弓箭手上场吧?也发挥不出作用啊!”

华莠甩了把脸上的雨水。

“战场上都是各兵种配合,难不成天不好了就让弓箭手放假回营休养?还是跟敌兵说你们先回去,等天儿好了再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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