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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中还有若干符号,构成大小不一三个矩形。最外层符号是士兵,中间为骑士,最内层是战象。帝王的墓穴让那些为了封印他不惜牺牲生命的人重重包围。在古老的邪灵以及可能唤醒他的外在世界之间,便是这些游荡的鬼魂。在波曼兹的设想中,鬼魂倒不足为惧。他认为,那不过是用来吓唬一般盗墓贼的纸老虎。

在三个矩形的内部,波曼兹画了一条嘴里衔着自己尾巴的龙。传说一条巨龙守卫着墓穴,沉睡了数个世纪。它作为最后一道防线,阻拦着一切胆敢前来释放邪灵的不法之徒。

波曼兹没法搞定那条龙,但没关系,反正他并不须要这么做。他只是要和沉睡在墓穴中的某人沟通,而非打开墓穴。

见鬼!如果他能弄到老守卫的护身符就好了……很久以前,守卫们会佩戴护身符,前去大坟茔中进行日常维护。这些护身符依旧存在,只是没人再使用。贝桑就戴着一个。其他的护身符都被他藏了起来。

贝桑,那个疯子,虐待狂。

波曼兹细细想来,发觉贝桑才是他最熟悉的人——却又不是朋友,永远不会。多么悲剧的人生写照,想想看,人世间,最熟悉的人居然同时也是那个不惜一切代价、一逮住机会就会突然蹿出来把你送上绞刑架的人。

他说的退休是怎么回事?这与世隔绝的森林之外还有人记得大坟茔?

“波曼兹!你还吃不吃饭!”

波曼兹嘀咕了些什么,收起了地图。

那一晚,他又做梦了。女妖般的声音呼唤着他。他再度焕发年轻,孑然一身,在自家门前散步。一个女人冲他招手。那是谁?他不知道,也无所谓。但他爱她,欢笑着向她跑去……脚步轻盈。但两人却越离越远。女人黯然神伤,渐渐消失……“别走!”他呼唤道,“求你了!”但她却消失不见,太阳也随她离去。

广阔无垠的黑夜将他的梦境一口吞噬。他飘浮在森林某处陌生的空地。渐渐地,漫散的银色光芒照映出树的轮廓。光芒来自一颗银色的流星。他望着那颗流星逐渐靠近,尾迹滑过夜空。

莫名的恐惧狠狠揪住了他。“流星是冲我飞来的!”他双手捂住脸,瑟瑟发抖,却无处躲藏。银色的火球填满了夜空。火球上分明有张脸,那个女人的脸……

“老波!别闹了!”茉莉又给了他一下。

他坐立起来,“呃,怎么了?”

“你叫唤个不停。又是那个噩梦?”

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不停,他叹了口气。还能坚持下去么?毕竟年纪大了。“还是那个。”时不时他就会做那个梦。“只不过这次更可怕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解梦的医生?”

“在这儿?”他嫌恶地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什么解梦医生呢。”

“的确不需要。兴许是你良心发现。谁让你把斯坦西尔从木桨城给叫回来的!”

“我可没叫他回来……赶紧睡吧。”茉莉翻了个身,没有继续争执不休,一反常态。

他凝眼望着无尽黑暗。梦越来越清晰了,几乎清晰得过了头。梦里的那声警告是否别有深意?

慢慢地,慢慢地,梦境之初的感觉又回来了。是那种被召唤、一踮脚便能随心所欲的美好感觉。他不再紧张,微笑着酣然入睡。

贝桑和波曼兹看着守卫们清理遗迹上的草木。波曼兹突然骂道:“别烧!你这个笨蛋!贝桑,快阻止他们!”

贝桑摇了摇头。拿着火把的守卫退了几步。“孩子,不要烧毒藤。毒素会进到烟里。”

波曼兹挠了挠头。天晓得贝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贝桑只笑了笑,“你想不通吧?”

“是的。”

“你想不通的地方还多着呢。”他边说边指了个方向。波曼兹看到他的竞争对手门福正躲在远处窥望。他不禁低吼:“我还从没记恨过谁,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没规矩,没良知,没道德。小偷,骗子!”

“老波,算你运气好,我了解他。”

“问你点儿事,贝桑。贝桑长官。你怎么就不烦他去呢?运气好是啥意思?”

“他说你有召亡师的倾向。我不理他是因为他是个懦夫。违法的事儿他没胆子做。”

“召亡师?那小畜生竟敢诽谤我!还是掉脑袋的重罪!要不是老子一把年纪了……”

“公道自有命数。老波,你很有种,我不过是从来没有抓你个现行而已。”

“又来了,莫须有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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