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下不喜欢这里2（1 / 2）

别过来，黑色眼睛的魔族，我们厌恶你，害怕你，鄙夷你，这里的空气不欢迎你，所以，消失吧，坑脏的黑色眼睛就该长眠于地下。

——by惊惧的居民

兔子似乎感觉到了余清的注视，一只眼睛竟然开始转动，嘴巴咧得更开了，牙齿尖锐而狰狞。

俞清手一抖，牌从俞清指间跌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挣动，形态与俞清当时的坠落及其相似。

这是在嘲讽他吗？

他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死死地盯着那张牌。

然后牌中的兔子跌出了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像是俞清之前那样，跌跌撞撞地向前冲刺，碰到了荆棘也不躲，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被划出棉絮。

棉絮被荆棘撕扯，兔子越来越小，越来越破烂，肚子里的棉絮被挂在荆棘上，白花花的一片，但是它没有停，一直向前奔跑，像是一个固执到可怕的孩子，最终整只兔子倒地不起。

像是无力般趴在散发青草气息的大地。

从兔子站起来的那一刻起，俞清身体上的疼痛随之兔子的划伤一点一点消失，兔子的嘴咧得越来越开，发出癫狂的笑声。

那声音像是一个人即将坏掉时的呼喊，兔子倒下的那一刻，俞清彻底没有了伤口，但是他一点都惊喜不起来。

兔子的疯狂笑声，让俞清觉得他是可耻的将自己的痛苦给别人的卑劣小人。

……他很抱歉。

兔子倒下后，天就完全黑了，清冷的月光下，兔子的笑声仍然在回荡，像是临死前绝望的沉吟。

俞清不敢走进兔子，但是他捡起了那张牌——兔子掉出来后一直静静躺在那里的扑克牌。

俞清拿起牌，不出意外的，兔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句话，透过月光，俞清发现那字是暗红色的，像是即将干涸而未干涸的血液。

俞清看着上面的字，半天没有动静。

那牌上写着：我一直、一直、一直在注视着您。

“您”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那不详的暗红像是要从卡牌上流到余清的手上一样。

这句话伴随着兔子与余清逃跑时相似到诡异的举动和笑声听起来如此可怕，俞清触碰牌上的字。

却惊讶地发现这些字是可以抹掉的，像是刚刚写上去的一样，看着上面鲜血般的暗红，能让人联想起某种不详，俞清忍不住去闻了闻卡牌上字的味道。

凛冽的铁锈味。

俞清颤抖着松了手。

扑克牌翻转着滚落在地，像是示威般，露出它的反面。

月光照着这张牌，俞清清晰地看到反面画了一只眼睛，美丽鲜活的红眼睛，长长的睫毛带着血色的光晕，那眼睛调皮地眨动，流光溢彩，像是暗示着卡牌上写的字。

我在一直、一直、一直注视着你啊，我亲爱的……主人。

在俞清看不见的地方，白色衣衫的人咧开嘴，露出的牙齿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如果俞清可以看见他的话，会发现那牙齿和布偶兔的牙齿一模一样。

俞清在恐惧中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俞清心脏狂跳，迅速地回头，动作迅猛得差点扭断自己的脖子。

却只看见破旧的城墙，因为俞清的碰撞，一点点破败的墙灰落在余清身上。

吓、吓死人了。

那眼睛又闪动了一下，伴随着兔子的笑声，消失在夜色中。

俞清茫然地靠着城墙坐下。

这个世界真是莫名其妙。

先前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亲爱的玩家，需要帮助吗？”

之前一直在疼痛中奔跑，没有思考什么的余地，所以俞清直到现在才发现，那声音竟与他自己如出一辙。

“如果你能活过三天，我就帮你。”他听见那个和自己一样的声音说，带着金属的质感。

他活得过吗？

“活不过，那就死。”那个声音这样说。

然后俞清再怎么询问，那个声音也没有回答了。

看来是不会回答了。

余清看着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的树林，忍不住想到那只兔子，他闭上眼睛，在疲倦中睡着了。

第二天是在逃跑中度过的，俞清没得到什么关于他为什么来这个世界的信息，他只知道黑色眼睛的人在这个世界是不受欢迎的存在，他们把这种黑色眼睛的人称为魔族。

这里的居民不关心他们所谓的魔族是否会伤害他们，因为他们认定魔族是邪恶的，所有的罪恶，所有的黑暗都是他们引起的，所以，只要是黑色的眼睛，就要用各种方法驱逐伤害这种不详的种群，避免即将造成的伤害。

所以俞清在离开城墙四处摸索，希望找到一个收留他的地方时，那些居民看起来很友好很善良，带着淳朴温暖的笑容，可是在看见他黑色的眼睛时，无一不发出尖叫。

“魔族、魔族、魔族、魔族……”那带着绝望的叫喊，以及他们绝望而恐惧眼神让余清愕然。

那些居民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丝毫不敢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