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二十五章 花都(3)54(2 / 2)

子世微微颔首,示意她起身说话。

乳母站起来,双手握于身前,低头道:“陛下,老身是周老先生特意为小皇子请的乳母。刚才听到小皇子的哭声,老身以为小皇子应是饿了,还请陛下将小皇子交给老身照顾。陛下放心,老身一定……”

子世没等乳母把话说完,便托起胳膊把小皇子放到了乳母的怀里,而后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乳母稳稳当当地抱着小皇子,又对子世和周虞白简单行了一礼便往宫城里的暖阁走去。

周虞白说道:“陛下请随老臣移步殿内……”

“不必了,妖识在哪里?”

周虞白托掌变出锦囊,道:“老臣不敢怠慢,便将妖识随身携带,用法术压制。”他将锦囊递了过去,想了想又说,“陛下还是小心一些,此妖识生前修为甚是强大,昨夜险些破囊而出。”

子世接过,盯着锦囊神情有些动容,微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句:“好久不见,堂兄。”他敛了敛情绪,又道,“你说的魔界郎君现在何处?”

周虞白答:“就候在宫城中。”

“叫上他,随本皇一同前去斩妖台。”

子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先一步前往斩妖台查看情况,留下一张引路符飘在周虞白的面前。

周虞白不敢耽搁,取过引路符径直跑向书房,门也顾不上敲,急冲冲地闯了进去。

屋内,君安正按照阿染之前给他的心法修习,闻声猛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对周虞白的方向出掌,待辨清来者后又极快地收力,这一来一回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周虞白暗暗惊叹君安行动之迅速。

君安瞧周虞白神色匆匆,起身问道:“周老先生,何事这样着急?”

“快随我去见陛下!”

周虞白一手抓住君安的胳膊,另一只手掐着那道引路符一晃,符身便自行燃气了一团火焰,很快将引路符烧成了灰烬。

与此同时,君安和周虞白通过引路符来到了妖界的蔽芾海,落身于海边的一块礁石上。

礁石常年被海浪拍打,表面光滑无比。君安毫无防备,刚踩在上面就脚下一滑,险些掉进海里。

幸好周虞白拉住了他,待他站稳后对他解释道:“此处为蔽芾海,海面上有十二座大小不一、形态迥异的岛,它们的位置组成了一个阵法,而斩妖台就藏于阵眼处的那座岛上。”

幻术和阵法实乃妖界的两**宝,真是随处可见。君安心想。

那十二座海岛散发着斑斓光影,如梦似幻、光怪陆离。其中一座被其他的海岛包围起来,岛上散逸着靛青、月白之色。在奇光的照耀下,蔽芾海的海面碧波闪烁、万顷琉璃。

那座海岛上空悬有一物,影影绰绰,看身形像是一人。

“那是陛下。”周虞白道,“他在等你。”

君安颔首回应,下一刻飞身至海岛之上,悬停半空与妖皇相对而立。

子世一直低着头专心查探海岛的异象,忽然察觉身边多了一双眼睛注视自己,这才抬头朝君安瞧去。

然而当他看到君安之后,突然间神思恍惚了,“你……”

子世不由自主地自上而下扫视君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君安身上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子世又重重地眨了下眼睛,再次凝眸而视、细细打量。可他越看,眼底的疑惑就越重,面色也愈发复杂起来……

这身形!这气质!居然像极了——

子世倏然心头一紧,忙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眉头微蹙紧紧盯着君安,急切的语气不像是问话倒像是求证,好似早就认识君安一般,不过是多年未见,有些不确定罢了。

君安毫不避讳地迎上子世的目光,同样审视起这位看上去与自己年纪相仿、高高在上的妖皇:他身穿朴素的布衣,未佩饰、未携剑,连头发都不曾用发冠束好,可他的言行气度皆透出来骨子里的雍荣尔雅与清隽矜贵。

奇怪的是,君安也觉得妖皇面熟的很,尤其是那双眼睛——澄澈无比,不掺杂丝毫狐狸本该有的狡猾之色。每每看人时,这样的眸子里总是带着几分讥诮和不屑,还有转瞬即逝的警惕与防备。

君安很不喜欢子世的眼睛。

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还有这个眼神……

君安感觉,似乎在某一段时间里,自己经常被这种眼神注视,犹如背后冷箭突袭不断,令他十分不爽。

所以此刻再次接触到这样的眼神时,君安心里格外不舒服,有些烦躁地撇开了头,道:“我叫君安。”

君安肯定自己从未见过妖皇子世,至少在成为魂体之后没有见过,若是变成魂体前的事情,那便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子世兀自摇了摇头,心道:说话倒是不像,那人的声音一贯冷冰,不带任何起伏腔调,故作深沉,像是跟谁都有深仇大恨似的,哪里会像这小子,说的话还能让人听出来不耐烦的意思。

莫非本皇真的成了“老人家”,眼花到认不清人了?子世自嘲地笑了一声,喃喃道:“君安……”

咦,这两个字倒像是在哪里见过?子世想了想,还是没有记起到底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

君安见他反复叫着自己的名字,眉头动了动,不悦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子世索性不再想了,拿出锦囊对君安说道,“你可知这里面的妖识是谁?”

“狐族余孽。”

“嗯,狐族余孽。”子世不置可否,有些感叹地说道,“妖界上下也是这样称呼他的。可他们似乎忘了,子炎到底还是本皇的堂兄。”

君安冷冷道:“那又如何?不妨告诉你,此孽障正是为我所杀,妖皇此言,可是要替你的堂兄报仇吗?”

子世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弯着嘴角解释道:“非也。你有所不知,在妖界,没有谁会替斩妖台下的囚徒报仇。本皇说这话,是想给他留一些体面。”顿了顿,又道,“只不过,本皇有一事不明。子炎虽是逃出了斩妖台,可他妖力微薄,以你的修为轻易便可将他降服,你为何非要将他的妖识打得这般稀碎?”

君安眸色微沉,“因为他伤了我的爱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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