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差劲48(1 / 2)

任一正玩积木,他今天特别精神,中午没睡,到现在也不困。

彩色的木质积木被垒成奇形怪状的造型,能看出来几分车子的模样。

任一眨着眼睛跪坐在积木前,捏着几个小零件思索他的战车还能添些什么。

要不把变速箱换了。

任一思索后就用一个粉色的圆片换下原本在“小车”底盘的蓝色方形木片。

车辆改装上要求比较严格,某些赛事中变速箱的更改会涉及一条改装规则——车手和赛车的总重不能低于

“动态表现还是秀起来,配重从别的地方提。”

说着他又进行了一些更改。

最后,任一心里默算着几番更改配件后的赛车性能,得到让他颇为满意的效果。

自己的巅峰时刻用这辆车的配置能做到哪一步?

必须是冠军,任一很臭屁地想。

他最讨厌自己的前挡风玻璃中出现别的车屁股。

被他超一圈的另说。

小孩得意地拍拍手,手撑地围着他的战车爬了好几圈,怎么欣赏也不够。

这时,门被敲响了。

图祥龙正在涂洗发水,听到敲门声,眯着眼睛喊任一:“一哥,帮我开个门,估计是你平伯伯。”

他刚到家问过刘平要不要在任一睡着后再来。

半晌,那边人才回他,“不用。”

他太想见见任一了,醒着的,会和他生气发脾气的任一。

任一不想吐槽他的称呼,他更在意门外的人。

脑子里转悠着见了人该怎么骂,但是身体比脑子更快。

任一反应过来时,门已经打开了。

楼道里昏黄的灯光被男人的身体挡了个严实,只给勾了个利落硬朗的轮廓边。玄关处的走廊灯不亮,黑暗的渲染下刘平高大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任一立马关门。

一只手伸进来轻易挡住关门的趋势。

任一视线和那几根骨节明显的手指齐平,他瞪那手指,试图用自己的视线把他们齐根切断。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他不看刘平的脸。

刘平在门外,难掩局促地把另一只手从裤兜中拿出来。

他很愧疚。

图祥龙一无所知,淋着水大声招呼,傻乎乎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中回荡,“平哥来啦,先坐,我马上出去,你自己倒水!”

刘平食指动了动,轻声:“任一。”

这是自昨天晚上起,时隔一天任一再听到他的声音。

明明只有一天,但是再听到任一由心底升起陌生感,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再听到过了。

他想像踩图祥龙一样使出最大的力气把门关上,最好把这几根碍眼的指头一起夹断。

但是他心里无论如何设想,灵敏的鼻尖嗅到刘平身上特有的汗水夹杂烟草汽油味后,他手脚就发软。

鼻尖竟然开始酸涩。

任一心里直骂,仍旧不看他,眼神狠狠从他的手指上移开,转而瞪放在玄关鞋柜上的生肖摆件。

“我......”刘平刚吐出一个字,任一呼地将门打开,扭身走了。

刘平抿唇咽下剩下的话,他本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任一走,他想也不想跟上去。

熊一样高大的男人灰溜溜跟在小孩后面,一声也不敢吭。

“砰!”任一把自己房间的门甩上,贴着刘平的脚尖正把他关在门外。

刘平的反应速度足以让他在任一关门的瞬间抵住,但是他看到任一心头就会泛出一股暖融融的感觉,现在其中又掺杂着酸涩的愧疚心疼,这种感觉让他手足无措,呆呆看着门板在自己眼前阖上。

图祥龙从浴室出来了,笑嘻嘻,“你们聊得咋样,一天没见任一想死你了。”

刘平抬起头,眼睛里泛起惊喜。

任一的尖叫在屋里响起:“我没有!”

声音尖细,怒气冲冲。

刘平闻言,默默把头低回去。

图祥龙这才察觉不对,眼珠子在刘平和门板上来回移动,不过更让他诧异震惊的是,他的平哥,竟然还有这副面孔。

活像一只被主人关在门口淋雨的可怜大狗。

无精打采,蔫头耷脑,期盼和畏缩并存。

图祥龙受到了巨大冲击,擦头发的动作都停下。

他缓了缓才清清嗓子,“平哥,要不你来沙发上坐着,我给他叫出来。”

想到今晚自己和任一和平相处,两人就像朋友一样,他很自信,同时有种在某方面超越了自己偶像的自得。

他笑着,自信的大步走近任一的房间。

刘平眼含期待地让开些许位置。

男人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贴在门板上,诱哄:“乖一一,开......”

“滚。”冷漠,干脆,满不在乎,带着嫌弃。

图祥龙:“......”

他尴尬地收回贴在门板上的脸,摸摸鼻头。

讪笑道:“呃,要不让他自己冷静一会。”

刘平垂下眼睫,他实在不擅长哄人,任一骂他打他,他都会比现在好受。

刘平就像温和包容又带着不容拒绝力量的海水,任一这颗小炮仗只要乐意投入大海,温吞沉默的波涛足以平复他的硝烟和怒火。

但是小炮仗现在不乐意,不乐意嗅到海水的味道。

海水如何急切也没有别的办法,因为海水只擅长沉默地注视。

无他法,他只能应了。

谁知刘平刚要走,门在身后突然打开。

刘平粗厚的大手猝不及防被一只冰凉细弱的手搭上。

小手很生气,紧紧攥着他的指头。

刘平赶紧回头,带着不可置信的开心。

任一咬牙盯着自己拉着刘平的手,暗骂自己没出息。

听到刘平要走,条件反射一样就拉住他。

门又关上了。

只身一人被关在门外的图祥龙:“......”

图祥龙:“啊?”

房内。

刘平的手已经翻过来包住任一的小手。

任一跟着刘平好吃好喝三个月,但是肉却没养起来多少,只是面色好看了许多,谈不上红润但是也正常了。

他的手还是很冰凉,细小,骨头细细软软。

刘平握住他的手,才后知后觉有了惶恐感,任一太脆弱了,他会生病,会受伤,会走丢再也不见踪影。

他怎么放心把他放在自己视线外。

一晚上的奔波心焦,提心吊胆,刘平都用理智克制着,竭力不让这些情绪影响自己的判断,但是现在这些情绪的韵尾猛地袭上心头。

让他甚至有些心悸。

任一还在懊悔自己忒没出息就把他拉进来。

猝不及防跌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刘平席地而坐,屈膝把任一完全包在自己怀里。

小孩的头毛软软的,挨着他的下巴,身上带着出去玩沾染上的糖浆味。

刘平大手扶着小孩的背,心中空掉的一块这才被补齐、填满。

海水掀起温柔黏连的波浪,头次情绪激动起来,一下就把紧紧挨着海水的小炮仗拢进怀里。

小炮仗正在海边纠结踌躇,颤巍巍的一步还没迈出去就防不胜防陷进黏脚的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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