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向生96(1 / 2)

这波谋算却并没有得到实践,昆晓如防虎狼的睨了他一眼,嘴险些歪到二舅家里去,他抻着脖子:“你管球我,小爷还没死那会,小屁孩大点走丢了都没人管,现在死了还能让人管东管西,我凭什么告诉你。命在我自己手里,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然后他就看着对方脸上出现了有如厕障碍一般的神情,仿若不出意外,下一刻就会有一个巴掌准确无误地落到自己这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上。

只是他懒得管,现下的他就堪比吞食了逍遥丸,再不是活着时候的那个肉/体健硕脑里长瘤的孬种,哪怕让他站在靶场给一个技术稀烂好似酒囊饭袋的弓弩手当人形靶子他都没在怕的。

其实只要不是养繇基,在谁手底下当靶子好像都得承担被一靶子射成烂泥的风险。

这么一想,他一瞬有些释然,于是一把掀开眼前这个碍事的家伙:“闪道,别挡路。”

谁料这人身子硬邦邦的,掀了掀,纹丝不动。

昆晓瞠目,被气笑了:“……行行行,我走,人不就是得随机应变吗。哪来这么个碍事的小子,老子的阴魂道你都得挡着。”他很怄气一般一踅头,迈开步子就要走。

一只手臂又横插在前,惹人愤恨地大喇喇拦在他面前。

那张笑脸很嘚瑟得又完美呈现在自己眼前。

昆晓一记上勾拳抡过去,面无表情盯着他道:“你是今天跟我杠上了是吧。”

那人将阴魂不散贯彻到底,很自然躲闪开来,接道:“也不是杠上了,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们可以深入交流一下彼此的陈年旧事,说不定我就能引导你踏入正途,这样我也就功德圆满了。”

昆晓面色很平淡:“不交朋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活着的时候我都没上赶着跟谁吐过苦水,毕竟这种事自己愿意提,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听。现在死了,一生都如冰消气化,这些事就更没有提及的必要了。”

尤温蓦然消停了。

昆晓看了不远处的低矮个子一眼,眸光荡了一瞬,脸色不变接着道:“还有,我就是一凡胎浊肉,这个世上,有我没我都一样,没了我世上还能少个人扯后腿。不管谁来送我进正途,哪怕是神仙来,得到的功德怕是都偿付不起他大驾来看我所费的功夫。就像我年幼那会,我宁愿安慰自己那些人都是麻木的铜筋铁骨,我也不愿意去认为他们是在迟徊观望,把那点可怜的期望留给谁呢。然后自己哄自己,这些事不是人家的分内事,不帮是应该的。”

他说话的调调其实没有多尖酸刻薄,就是平平淡淡的,好像在平铺直叙着一些琐碎,甚至还有些调侃的意味掺杂其中。

尤温听上去却像是踩在了琉璃渣片上,强颜欢笑都难:“是,是吗……”

看他发呆,昆晓终于如释重负一般放了心,转身就很利索地走了。没走出两步,脊背刹然一凉,步子一顿还未回头,一个麻袋便从天而降把他整个人跟抖搂筐里装豆芽似的从头到脚装了进去。

他跟个睁眼瞎似的眼前一片黑漆,感官被无限放大,他察觉自己一阵剧烈颠簸晕头转向之后好似被两个人架着走,一个人夯着自己的脑袋,一个人攥着自己两条腿。

他那股跟尤温如出一辙刻进骨子的怂劲在那一刻暴露无遗,被薅住的那一瞬间寒毛桌竖,正内心惊惧着想开口,耳朵一瞬听见麻袋外边漏进来的声,似乎还挺得意:“早知道就直接这样来硬的了,这家伙,我噎人那会他还在哪蹲着受骗呢,能让他给我三两句话为难住。”

昆晓一听见那耳熟的声就跟上了绞刑架,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来自魍魉的绝望,他朝外吼:“我他娘的刚才说那么多话是不是都给狗听了,你这人傻吧,怎么贼心不死呢。”

“中气十足,看来这麻袋不错,憋不死,很耐受。”尤温这时已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他正攥着昆晓头那一头,很悠然自得道:“我告诉你昂,这躺投胎你是去定了,你以为在二芥朔清待着就会万事亨通高枕无忧?没人告诉你吗,鬼魂在这里待着,十年一忘劫,想忘记的不想忘记的,届时都留不住,直到你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然后你会在濒临阒灭的时候被这里当差的给羁押着踏上那条‘向生’道送去投胎。”

他幽幽道:“道路都是一样的,你投胎不投胎只在短期内有你选择的机会。”

昆晓被这么一颠一颠的,竟然被从这离谱的的野路子里找出几分颠簸的律动,很荒诞的适应了,双手垫在脑后就很怡然的闭着眼说道:“所以,你这是要把我抬去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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